梁树顿住了,他猛然意识到,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喻岭都是这么凑合着过来的。
回想起初见喻岭时,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消瘦,穿一件剪裁偏大的长风衣,走起路衣服下摆被风灌满,在北方的深冬里显得格外单薄。
也是,在这里待上几年,整天风吹日晒的,还总是吃不好饭,就算身体再怎么好也会被折腾得不成人样。
可这些都是过去发生的事,现在全部摊开摆在梁树眼前,他依然束手无策。
梁树暗自惆怅地跟着喻岭从食堂出来,中午毒辣的日头又一次晒得他睁不开眼。
“这得有四十度了吧?”
他抬手挡着眼睛。
“嗯,以后会越来越热。”
“如果能开工的话,你们就这样直接开工?”
梁树真的难以忍受,“顶着四十多度的高温?”
喻岭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是啊,不止高温呢。”
不止有高温,还有河道两边半人高的树丛中横七竖八的荆棘,以及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咬住人就不松口的旱蚂蟥。
梁树越听越心惊。
“也有很多好玩儿的,”
喻岭很快换了话题,他指了指对面的河岸,“那里还有大象。”
“哇,”
梁树惊讶,“你见过吗?”
“见过啊,很常见的,”
喻岭说,“等下午不热了带你去河边逛逛,说不定可以见到。”
下午四点钟,一天中最闷热的时间段终于过去。
喻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灰的长袖工装穿上。
梁树震惊:“穿这么厚?!”
“我这还有一件,你穿吧。”
梁树套上试了试,袖子有点长,需要卷起一小截。
“再热的天去现场也要穿长袖,”
喻岭朝他伸出手,“不然就会像这样。”
梁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过来看,发现他手指上有月牙状的细小疤痕,手背和腕骨处还有几粒小红点。
“如果要测量的话还得戴上手套。”
不穿长袖或戴手套,手就有可能会被锋利的草和荆棘割破,还有可能被虫子咬。
大概是他攥着自己的手腕过于用力,喻岭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挣开,递给他一个小铁罐,“先涂点这个。”
是当地一种特制的草药膏,涂上凉凉的,很舒服。
全副武装好,两人走出门。
慢悠悠走到铁栅栏门口,身后传来“嘀嘀”
的按喇叭声。
一辆破旧的小货卡停在他们身后,梁树忙让开路让它先过。
车缓缓从他们跟前驶过,两边车窗都敞开着,里面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看到了喻岭,朝他打招呼:“喻主任,干什么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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