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话特别耳熟,”
吉他手的手指点着太阳穴,“这他妈是钓鱼滚圈文艺男专用吧?我被起码三个人发过这种话,后来都麻木了,反正别人一发,我就秒回复你好懂我。”
“下一步呢?”
陈思牧问。
“下一步当然是去约会,进行一些心灵深入的探讨。”
吉他手说,“所以你千万不要当面对James说这种话,他说不定以为你要泡他,然后你就要被他男朋友追杀了。”
想起李昭,陈思牧便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感觉他说什么不想红,就是因为那个男的,毕竟万一成名了,被男人包养这种事情也不好。”
“我没见过这么穷的包养,”
吉他手说,“James吃饭从来不掏钱,手机还用的是iPhone8,这都什么年头了!”
梁泊言当然是很穷的。
许奕的小孩问,太阳这么大,能不能吃冰淇淋。
梁泊言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说五块钱以下的没问题。
小朋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轻车熟路地走到路边的一家意大利冰淇淋店,买了两杯gelato,用自己的电话手表付了账。
递给梁泊言的时候,他还提了交换条件:“等会儿我爸如果问起消费记录,你就说是你闹着非要吃,让我请你的。”
“我看起来像是这种人吗?”
梁泊言很无语,“我身上的衣服都没你一个冰淇淋球贵。”
“像啊,”
小朋友说,“我爸妈说你看着家里就有钱,才这么不在乎钱,一个人跑到北京来野。”
梁泊言一愣,直到冰淇淋化了,他才说:“我过得也不轻松的。”
不过,仔细想想,要说多沉重,似乎也不至于。
不是说过得好不好,而是很多人与事,都像浮云一样掠过,很难让他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久而久之,在别人的眼里,他便活得很轻松,就如同在许奕看来,梁泊言只是一个不知轻重、被宠得忘形的青少年。
许奕正在家里玩健身环,梁泊言跟他交代着,说自己想吃冰淇淋,闹着让小朋友买了两个球扣掉了一百多,许奕也完全没当回事:“这么热的天,他请你应该的。”
他把护腕取下来,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发我的歌,我快做完了,后天发给你。
这小子也快放暑假了,我们打算带他去亲自夏令营,这周过完你就不用去接他了。”
其实前后加起来也没接送多少天,梁泊言这波纯赚。
运气这种东西,真是玄之又玄,似乎在他变回十六岁之后,原本欠缺的好运都回来了,在香港有调酒师借他地方住,在北京他能找到玩音乐的同伴,送他钢琴、帮他做歌的制作人,以及,还有小学生送他的天价冰淇淋。
梁泊言在真正的十六岁时,并不觉得年轻有什么好,可是当失去的青春给予他第二次机会,从来都说,时光如流水,发生过的往事就是刻舟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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