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的不行了,她终于不耐地说,头一个劲往他怀里拱,“你别说话了!”
好吧。
江开较小时候还是有进步的,见她真恼了,勉为其难放过她,但没松开她的手,只是很偶尔才用拇指摩-挲一下,不影响她睡眠。
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时间放缓脚步,腕表走动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呼吸,都在耳畔放大,偶尔窗户被风晃得轻摇,吱嘎吱嘎,像是夜无意识的梦呓。
江开轻轻松开盛悉风,换回平躺的睡姿,就着昏暗的光线看天花板,天花板很高,屋顶用多根粗壮的木梁搭起来,建成尖尖的形状,屋顶垂下一根长长的线来,麻绳样式,挂着盏仿煤油灯外形的电灯。
身畔的人已经陷入梦境,安静倚在他肩头,搭了只手在他胸口。
她讨厌学琴,可连梦里都在活动手指,五个指尖一记记轻叩于他肌肤之上,也挠在他一时不慎、放松警惕的神经之上。
拂落她小动作不断的手,似乎也无济于事。
他听到自己较平时略重的呼吸,与她绵长清浅的呼吸交织,在黯淡的室内此起彼伏。
不管他承不承认,这一刻,盛悉风确实担得起温香软玉在侧的说法。
他闭上眼睛,喉结轻滚。
*
盛悉风睡着没多久,先是觉得身上沉甸甸的,盖了两层被子的既视感,她挥手一推,轻盈了。
只是很快,寒冷的感觉就卷土重来。
迷蒙间记起,今晚应该有个人型暖手炉在她床上来着,于是伸直胳膊和腿,上下左右全方位探索热源,奈何哪哪都没找到他。
睡意和冷意来回撕扯,她在半梦半醒间浮浮沉沉,听到沙沙的水声。
下大雨了吗?那明天出行很不方便啊……她正如是盘算着,忽而雨声骤停,房间里恢复寂静。
再过了一会,有人回来床上。
她知道是江开,放心贴过去,语气难掩埋怨:“你去哪了?”
他浑身沾着湿漉漉的水气,皮肤也偏凉,以至于她瞌睡都清醒几分。
她狐疑:“你洗澡了?”
江开从喉间挤出一声懒散的“嗯”
,顺手从地上捡起被她甩掉的大衣,随手扔到床尾。
他去洗澡前给她盖的,怕她冷,奈何她睡相不好,没派上用场。
“你之前没洗澡吗?”
盛悉风又问,语气难掩嫌弃。
“……”
江开顿了下,“嗯,睡吧。”
她不肯,纪律委员上线:“你最近怎么老是不洗澡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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