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清问:“没来广州?”
安平转头看他,他头发上结了霜花,白了,整个人咋雪天变透了:“没去。”
干嘛要去?
王培清左手挑着她包上的带子,颠了颠:“你包里装什么这么重?”
“五公斤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菩萨做的吧,这有什么重的。”
“装的什么?”
“备了个氧气,还有热水,一个小的急救箱,以防万一。”
王培清停顿了下,问:“你为什么不去广州?”
安平感觉背上轻了不少:“因为你啊!”
她看着他表情哈哈笑,“干嘛?你不就是想让我这么说嘛?”
王培清把手取下来,包的重量又回到安平肩上,把她往下拽了下。
她轻嗤:“你现在还这么小气。”
王培清闷声:“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觉得我是个绅士吗?”
安平摇摇头:“不知道,其实我完全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王培清去看她,她不像是赌气说的话,算了,他说:“我小时候我爸对我很严格,你知道他当老师的,就认为小孩子小时候习惯不养好,长大就废了。
他有一个敲学生用的戒尺,用我身上的时候最多。”
安平停下,歇气:“那照你爸的这个教养方法,你觉得是好是坏?”
王培清问她:“喝不喝水?”
安平摆摆手:“不喝。”
喝了要尿尿,更冷了。
他站她面前,挡住了山峦上探出头的光:“可能起了反作用,我一直挺叛逆的。”
安平总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王培清没反驳:“比如说?”
安平可不给他留退路:“你喜欢长白山吗?”
王培清侧过身看着眼前惟余莽莽:“没来之前不知道,也没想象过,离得越来越近之后就越喜欢,越震撼。”
“为什么不想象呢?我要去什么地方前就习惯想象,到了之后,要是符合我的心理预期,就打个九分,满分十分啊!
要是不符合,我就打负分。”
安平说。
两人继续往上走,有下山的人告诉他们:“加油喔,我们看到天池了,可美了。”
王培清帮她托着包:“想象浪费时间,消耗精力,看到的都是过去经验的投射,我习惯亲自去看,去感受。
看到一分就是一分,两分就是两分。”
安平“呃”
了一声:“为自信的人点赞。”
王培清被她表情逗笑了:“你这又是得了卡耐基真传。”
安平指了指脚下的台阶给他看:“第800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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