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臣在街边拦下计程车,开门上去后,并没有把车门关上。
穆于顺势钻了进去,他听到周颂臣口齿清晰地报了家庭住址,感觉又不像喝醉的样子。
心里抱着疑惑,他在车上开口问周颂臣,只是不管他说什么,周颂臣只望着窗外,只字不答。
这让穆于也产生了一些情绪,然而那点情绪在看到周颂臣右脸上的巴掌印时,又缓缓散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公寓,在进门的前一刻,周颂臣都始终保持沉默。
穆于摸索着墙边灯的开关,还未打开,就感觉自己后颈被用力抓住,随即往墙上按。
周颂臣指尖牢牢扣住他的脑袋,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从前我就觉得,你们说说笑笑的样子很恶心。”
穆于撑着墙壁,试图转过身来,跟这个醉鬼讲道理:“这就是你突然对别人动手的理由?”
周颂臣狠戾道:“怎么,我阻碍你们旧情复燃了?”
他和牧野清清白白,何来的旧情复燃:“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喝醉了!”
他的所有反抗,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周颂臣何时被穆于这般忤逆过,还是为了别的男人!
一晚上压抑的怒火,都在此刻尽数倾泻而出,他忍不住凑至穆于耳边,满怀恶意道:“你就这么缺男人?是我那晚没让你爽吗?”
穆于本来还扭动的身体,瞬间停住。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将他震蒙了。
他甚至花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去理解周颂臣话里的每一个字。
那夜被潜意识所掩盖的种种细节,散落的记忆,都在此刻一涌而上。
灌进口腔里的酒,那股冷淡的香气,那句熟悉的“你就这么缺男人”
。
最终艰难地得出一个,让他又茫然又奇怪的结论。
那天晚上……带走他的是周颂臣!
为什么?
这极具冲击性的事实,将穆于大脑搅得一塌糊涂。
不是不能接受,跟周颂臣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他们的边缘性行为从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一直持续至今。
穆于自从知道自己性向以后,有专门上网查过相关知识,他当然知道同性之间,该怎么做到最后。
只不过他认为周颂臣是个直男,根本不可能跟他上床。
但现在周颂臣告诉他,他们睡过,还是在他完全喝醉的情况下?
周颂臣应该知道,他即使是清醒的,只要周颂臣提出要做,他也不可能会拒绝。
大费周章将他灌醉,还故意告诉他是其他男人,到底为什么?
周颂臣却完全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伸手将他的眼镜摘掉。
每一次周颂臣要和他做那事之前,都会摘掉他的眼镜。
久而久之,这仿佛成为了某种信号。
比起脱掉衣服,摘眼镜这件事,更像某种性的暗示。
但这一次,穆于不想配合,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有太多不解要答。
他摸索到了开关,将灯打开。
室内大亮,穆于也趁机挣开了周颂臣的手,转过身来。
他看不清周颂臣的脸,却仍然要问:“payaso那晚真的是你?”
即便刚才周颂臣已经亲口承认,但穆于仍然不敢相信。
周颂臣没有说话,扣在他颈项上的手,烫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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