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在自己房间等了一会,听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她那便宜哥哥是出于好心,给她我已经用完厕所了,你可以过来了的信号。
他把门关得那么重,目的只有一个,他在泄愤,表达自己的不满。
云边不想现在出门和他打个照面,她又等了一小会,直到听到第二声关门声,她才出去。
寂静的夜,走廊一片漆黑,只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撒了一地银霜。
边赢没给她留灯。
卫生间亦然。
云边抬手摁亮卫生间的灯,一眼发现毛巾架上少了她那块才用第三天、刚被边赢擦过脸的毛巾,她来到马桶旁边,到它孤零零躺在垃圾桶里。
对毛巾来说,这何尝不是一场飞来横祸,尚未发光发热,就被迫提前结束职业生涯。
云边面无表情挪开眼睛,反正就算他不扔,她也得扔。
坐上马桶的第一时间,她发现触感不对劲。
她低头一,马桶圈是掀着的。
从前她家里没有男人,因此家里从来没有掀起马桶圈的必要,她无需在上厕所前留意这种细节。
虽说边家的卫生打扫得很干净,马桶里里外外擦得锃光瓦亮、一尘不染,但心理作用下,大腿触碰马桶的那圈皮肤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爬过,泛起令人不适的痒意。
云边始终没法过心理那关,半夜三点半,她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拿上换洗衣服,再次来到洗手间。
这么晚还得重新洗遍澡,她怨念颇深。
脏衣篓里丢着边赢换下来的衣物,其中一只裤腿凌乱地挂在外头,云边没把自己换下来的衣物丢进去。
她先前那个澡洗得很早,佣人早就把她的换洗衣物拿走了,要不然,边赢应该也不肯把他的衣服跟她混到一起。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细密且均匀地冲刷皮肤。
云边困倦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脑海里不由得闪过她误闯边赢洗澡事后现场的画面,她说完那句“你洗脸的毛巾好像是我的”
,边赢的表情只能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她毫不怀疑,如果人的脸皮跟壁虎
的尾巴一样能再生,那他丢进垃圾桶的就恐怕就不止是她的毛巾了。
云边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水雾,那瞬间也不知道怎么的被戳中了笑点。
她蹲下去,一下子笑到不能自已。
第二天是个无风的高温天,窗外的蝉鸣声嘶力竭。
边闻担心边赢又给云笑白和云边使绊子,专门从百忙之中抽空回来吃中饭,目的是镇场子,虽然边赢不服管教,他这个当爹的在儿子面前没几个威慑力,但他亲眼着,总比在办公室一无所知来得好。
边闻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但两个孩子都还没起床。
“今天暑假最后一天,随他们睡个饱吧。”
边闻笑道,“明天一开学,他们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直到家里佣人准备好了午饭,边闻才吩咐佣人“上去叫一下。”
片刻后佣人下来。
边闻不担心云边,但他怀疑边赢不肯下来和大家一起用餐,遂问道“边赢吃吗”
佣人回答“先生,少爷说他马上就下来。”
这个回答令边闻挺意外“他真这么说的”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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