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喜欢,一次都没有的原因……是因为你不曾?”
“是。”
“一直以来,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是。”
“……春儿,你在说谎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冷笑适宜地浮现,我说:“请你不要再这样自以为是。”
河雅吸了口气,拔出毛笔拽在手间,紧紧捏了会,她扔掉毛笔,走到墙边去捡衣裳,也许是腿疼的厉害,她一直在发抖,试了几次才将衣裳捡起。
我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河雅镇定地穿好衣裳后侧头看我,她说话时带着一点笑音:“真是不好意思,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勉强你啊……那么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打扰你。”
她临出门时还在对我笑,哪怕天光漏进来,她的嘴唇是那样惨无人色。
我没有料到河雅这么容易就会罢休,这超出我的预料,却与结果没有丝毫出入。
我淡漠地回视她,她眉毛一挑,就此消失。
我感觉心口破了好大一个洞,漫天大雨争先恐后冲进去,容不得我挣扎,整个人便被洪流吞噬干净。
我迫不及待想要找些什么支撑,脚步踉跄地奔到长廊,扶住栏杆大口喘气。
过于绷紧的指尖力量让我觉得疼,低头便发现是河雅亲自为我带上的那枚圆环在作祟。
我不休不止地往下撸,这带了十几年的东西竟不复顽固,在看到它脱离时我心里升起摸不着边际的空茫。
我甩手,将它丢弃于这个永不见晨光的雨夜。
【四五章】
夜深,露重。
鼠类肆意穿行的偏僻深巷,有梆子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除此之外,便是由温转凉的液体从屋檐上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聚在青砖地面上,反照出冷白的光芒。
我把手笼进袖子里,眯着眼睛抬头看。
归迟站在屋脊上,纯黑的宽大披风在夜风里微微翻动。
我记不清自己跟了她多少年,时间已经完全模糊了,而她也早已经换过无数寄主,如今这位生前是杀人如麻的暗卫,能将贴身薄刃舞地十分惊艳。
须臾,归迟飞身下来,道:“来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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