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被他揽着,不情不愿地往前走,正要询问去哪儿,背后响起一串脚步声。
众人回头,见康宁公主与驸马走了过来。
康宁公主本来气不过,下楼来寻秦瑶,准备再借机讥嘲她一番,谁想没一会秦瑶身边又多出了一个男人。
而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她那本该正与佳人厮混的皇兄?
康宁公主愣了愣道:“皇兄怎怎么会在这?”
谢玉升问:“我不在这应该在哪里?”
康宁公主察觉到他语气的不悦,连忙道:“妹妹刚刚听人说,皇兄去了鸣凤台,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可是玩得不尽兴?”
这话可真真是刺耳,秦瑶还在这儿呢,康宁公主就当着她面提这事。
谢玉升好不容易才哄好小皇后,让小妻子不再吧嗒吧嗒掉眼泪,经康宁这么一提醒,他察觉到秦瑶情绪不太好,怕是心里又委屈上了。
谢玉升冷声道:“皇后生辰,朕陪她出来。”
康宁脸上笑容霎时落下去,不相信这话,讷讷道:“陪皇嫂的?”
只见皇帝揽住身侧皇后的肩膀,低下头,与她说话,脸上神情是康宁公主从未见过的温柔,可皇后娘娘却不领情,手将他脸推开,自己侧过脸,湿润眼眶,独自生闷气。
此情此景,哪里是皇后娘娘落魄没人陪,分明是是那素来高高在上的皇帝,在求皇后娘娘理他。
康宁公主懵了,不止是她懵了,就连一侧的驸马也懵了。
平时他们见到皇帝,被皇帝身上那强大冷漠的气场压得,是大气不敢出一个的。
原来一向冷面的帝王,也会有耐心哄人的时候。
驸马爷心一颤,想到方才康宁公主在金粉阁里怎么阴阳怪调地讥嘲皇后娘娘,他咳嗽了一声。
康宁公主心里一沉,赶忙上前,准备解释。
皇帝陛下投过来一眼,那眼神让康宁公主定在原地,只觉身上冷冰冰的,犹如坠入三尺寒窟。
待帝后二人走了,康宁还呆呆立着,双腿虚脱,向左一歪,多亏驸马扶着,才没跌倒。
康宁公主忽然回神,抱着驸马道:“秦瑶肯定会在皇兄面前说我坏话,怎么办,皇兄不会厌恶我吧?”
韩驸马叹了一声:“要怪只能怪你不谨言慎行,皇后娘娘你也敢出言讥讽,我瞧他二人感情很好呢。”
康宁公主心越发慌乱。
这边驸马说二人关系好着呢,那边秦瑶和谢玉升之间僵气氛越发僵硬。
二人逆行在人潮中,人群是往热闹的地方走,他二人背道往灯火稀疏的地方走。
秦瑶推开谢玉升,不肯与他并肩走,她不明白谢玉升弄什么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去一处地方,她才不想去呢。
谢玉升看她气鼓鼓的脸庞,问:“还生气呢,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秦瑶停下步子,仰头看着谢玉升,她眼中已经没有雾气了,只眼尾一点点洇红的痕迹。
耳畔是人群吵吵嚷嚷的笑闹声,月色从树梢缝间落下,如同洒了一层清澈的湖水。
面前年轻的男子穿了一身竹青色锦袍,头戴白玉冠,腰佩白玉环,轮廓棱角分明,眸色令人惊艳,皎洁出尘,就像那圣山的一捧雪。
他是那种清冷不近人情的样貌,疏离冷漠,若即若离,有时让人生出几分怀疑,这样的郎君是真实存在的吗?
秦瑶想起他没失忆前,对自己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忽然道:“我要花灯。”
谢玉升挑眉:“什么?”
小姑娘踮起脚:“我要曲江池上最大的花灯!”
谢玉升愣了足足好几瞬,才确定自己没听错,没料到她口气这么大,问:“你知道曲江池上的花灯,是做什么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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