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履缓慢,语气冷淡到近乎漠然,“不过也就是这一副皮囊。
如今发现连皮相都是虚假时,难免不安。”
天衢子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也无从反驳。
他说:“不知。
天衢子此前,从未有过心仪之人。
确实也分不清所谓恋慕到底是着于皮相,还是深入灵魂。
但……傀首身份,确实大出奚某意料之外。
如果当年初见,乃是圣剑真身,奚某恐怕确实无法产生妄念。”
毕竟这想想都太重口。
顼婳问:“奚掌院是责怪本座有意欺瞒?”
天衢子说:“不。
奚某只是在想,傀首神力惊世。
天衢子自以为是的守护,只是引人一笑罢了。
其实当初,傀首是有意阵亡在画城之下吧?若不是天衢子节外生枝,傀首是否也如云清一般,早就能依仗不朽神木之威而获取肉身?”
顼婳说:“当然。
本座总不能因为区区一个赢墀,便当真丢了肉身。
只是淫蛇血与神女泣露发作之苦,令人不安。
于是才逗一逗赢墀,同他决战画城罢了。”
逗一逗?天衢子苦笑:“果然。
是奚某多事,反而令傀首被困人间十八年。”
顼婳说:“也不能这般讲。
一切变故,无非一场缘劫。
何况凡间景色,我一直颇为留恋。
我愿意变换轨迹,尝试不同的人生。”
天衢子说:“那么,傀首接下来,有何打算?”
顼婳说:“眼下要先生下腹中胎儿,赠予奚掌院,再谈其他。
不过无论如何,弱水河口是不打算回去了。”
她懒洋洋地道,“待了两千年,厌了。
所以,关于这件事,奚掌院不必再劝了。”
天衢子说:“奚某明白。”
以水空锈和向销戈之言来看,它之坚韧果决,岂能为言语所动?
顼婳说:“本座还有些乏,奚掌院可愿同眠?”
天衢子垂首:“奚某……”
顼婳微笑:“奚掌院不必勉强,若是不愿,便请退下吧。”
天衢子却是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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