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以为贤弟还在睡大头觉呢,看那庄稼长势多喜人,五月又是丰收季,蒲阳司的李大人若见此情行,想必要畅饮一杯,赋诗一首。”
温知非背着双手站在栏弦处,眯着眼举目望着远处绿油油的麦浪,听到响声,回头发现是江沛,笑眯眯的故意说些话,想看他郁闷的表情。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戳他心窝子,江沛没让得逞,反而回了句
“是啊,你们工部辛苦两三年,个个晒的似黑炭头,户部受之有愧啊。
小弟我才疏学浅,若像李大人那般才华,也定要赋诗为你们颂扬一番。”
“为兄真是小瞧了贤弟,不但算盘珠子拨的快,嘴皮子竟也这么溜。”
温知非被他伶牙俐齿堵的不知如何接话,笑着摇摇头。
河中虽有鱼,可宽阔的河面上没有打渔的小船,因这里有莫食三月鲫的说法,古人是最注重自然规律生态和谐了,青山绿水养人养心。
沿河两岸隐隐约约的可见村镇星罗棋布,掩映在海浪般的麦田中。
临近河岸的田地里,可以看到不少百姓身处田间劳作,面对长势漂亮的庄稼,人人都心生欢喜吧。
船只每经过县镇时,都要停靠一两个时辰,一是有船客上下船,二是补充供给,有时镇子离河岸近,江沛他们会下船逛逛。
五天后终于到达了这次公差的目的地,蒲莱船坊,这是商朝其中的一个船坊,广南、广陵之地分别也有一个。
只不过照目前情形看,蒲莱的这个已被列入朝廷与工部的重点扶持对象。
为方便造好的船只下水试航,船坊设在蒲河与其一条支流的夹角处,占地面积很大,且离蒲河与大海都不远,很是方便。
坊里的造船匠人都是世袭制的,在户部里录的都有籍案,因工期的限制,普通的工人中绝大部分是长工。
当初来时,几人见江沛身旁没有带小厮,这次是他们工部伸手向其要钱的,财神爷出门都如此简行,于是纷纷让自家跟着的小厮回去,搞的江沛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是家里缺人手,只有阿九一人,没法随他一起。
当时他就在想,回去后必须给家里再添几个仆人,不然以后出门大家都不愿同他一起,说不定背后骂他装模作样呢。
这样以来,导致了没有小厮提前去通知蒲莱知府,不能乘船直接去船坊,还需到衙门里,通知拨银一事。
原本简单的事情变的如此复杂,尽管不是直接因为他,可江沛心里还是有丝情绪,唉,看来自己在别人眼中真是个无趣之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现在连做官的基本配置都不全,估计要不是入了祁越的眼,谁愿意搭理他呢。
温知非察觉到好友情绪突然低落起来,明明之前大家谈的不挺畅快的吗?脑子转了转,顿时明白过来,要说自己这个好友,真不是个普通人。
一般穷苦人家出身的一旦发达了,都会特别计较排面,可他倒好,怎么简洁怎么来,一切随心,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下属,据传户部的郎中李明睿也是不拘一格的人。
“仲泽,想这多干啥?偷偷告诉你个事情啊,听人说有次在街上碰到户部的李大人,吃碗混沌摊主多收一文钱,他能理论到摊主无奈把钱退还给他,不要钱请他白吃一顿,你说最后怎么着,人家又把钱还给摊主。
说是想过过御史般的嘴瘾,哈哈……”
李明睿?没想到上司还有这样的一面,笑过之后,明白温知非是劝解自己,不用为别人的眼光改变什么,只要你有能力官位高,其它的可以忽略不计,有些无法理解的怪癖也会被人追崇。
听了个上司的笑话后,心情好了很多,不过以后出行的标配还要配备齐全。
朝廷在自己治理的辖区内,为船坊下拨银两改良船只,年终官员考评自己是有一功的,因而知府大人接过御旨后,对待比自己官位还低几人分外殷勤,地方官能和京官比吗。
随后立马让人宣税务司的人清点府库,准备好船坊所需银两。
里面的工匠们见知府大人笑容满面的亲自陪着几位官员来船坊巡视,想来是朝廷派来的大官,不由放慢手中的活计,悄悄的偷瞧,响起嗡嗡的小声议论声。
知道内情的负责人激动的面色通红,担心工人们的反映让上司产生不好的印象,一怒之下不给拨银子,连忙呵斥着大家,严禁不要东张西望,保持沉默,认真做手底下的事情。
江沛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叹到古人的智慧真不敢小觑,里面各种船型都有,成型的被罗列摆放在水边,试航没什么问题后,刷过桐油,才算完工。
简单的巡视一番,因他们还需在此停留一个月左右,暂且没做过多研究。
回到匠人群中,知府抬起胳膊示意因众多官员来到大家面前,重新陷入私语的工匠们安静。
“今日给大家带来个天大的好消息,万岁爷仁慈,给咱们船坊拨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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