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记粮行售卖的干货包括各种调料和果脯山货,林林总总的不下百种,粮食是五谷杂粮。
因此江沛首先必须要把这一百多种的货物名称和对应价格熟记于心,价格还分为零售价和批发价。
也许对古代人来说做到这些可能耗时较长,但对江沛这个对数字特别敏感的现代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大问题,想当年为了高考看了多少书,背了多少东西;大学毕业工作后,办公室有多少琐事需要清晰的记在脑海里。
因此江沛拿出备战高考的劲头,对这些琐碎的东西开始记忆轰炸,最后只花几天的功夫把这些内容熟练掌握,脱口而出。
每当顾客进店咨询时,他都满面笑容的快速准确的说出价格,当顾客结账时,不需算筹,他都能很快说出要给付的金额。
几次下来,别说店里伙计,连陈叔都很吃惊,心想东家带来的关系户还是有两把刷子,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像个勤快务实的,而且人又聪慧灵性,好好培养一下,是个经营好手,说不定以后能在店铺里独挡一面。
于是接下来陈叔总是有意无意的对江沛讲些生意场上的事情,时不时的提点着他,一个月下来,江沛能够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实习任务,他本身表现出色,又加上有陈叔在祁达面前有意无意的夸赞,这样江沛渐渐的入了祁达的眼。
在此期间他趁着下工时打听了府城的租廪行情,结果很另人沮丧。
府城的官办公租房,虽然租金便宜,但轮不到他们这些外来户。
是蒲阳政府为府城内有户籍而买不起房子的百姓提供的廉租房。
他只能租住私人的宅子,像他在洛水镇上租住的一般大小的院落,在府城每月租钱都要一两八百文,比他的工钱还多,蒲阳房贵,居大不易呀。
随着端午节的临近,江沛心里越来越焦急,因为往年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收麦子,如果继续赤旱的话,秋播便被耽搁。
虽然前几天下了雨,但是雷声大雨点小,老天爷象征性的飘了几片乌云,下了几滴雨,让敲着锅碗瓢盆,欢欣鼓舞的全城老百姓空欢喜一场。
最近来府城的外地人口越来越多,由于没法找到活计,很多人竟然扮起乞丐,在大街讨饭要钱,城中出现抢劫的刑事案件也开始增多。
现在大街上都有衙役巡逻,维护治安环境,祁记粮行的粮价采取的是阶梯型销售,来早的价格便宜,晚的稍微贵一点,但是均价也达到了一两两百文一石,据江沛所知,还有很大一部分走黑市销售的。
江沛觉得他在商号表现的尚可,想趁着陈叔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向他请半个月假回去把兰香接过来,不知道洛水镇目前的情形如何了,江大牛和江三牛是否也到府城找活做。
一个月以来他像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一样,跟着陈叔学了不少东西,打算等以后涨工钱后,买些劣质的笔墨纸砚开始学习用毛笔写些简单常用的繁体字,要不然太不方便了,而且不会写字,以后的发展前途也不会太大。
当江沛正要开口向满面笑容朝他走来的陈叔请假时,结果听陈叔先开口说,他在商号里锻炼的差不多了,能力勉强说的上去,征得商号管理层同意,让他以后跟着总号的几位账房先生学习做账。
江沛听完愣愣的,学习做账?那不是要在商号财务部门工作吗?
对这项工作他还是非常满意的,梁朝的计算方法与现代社会没法比,很多帐目经过简单的加减乘除就可以轻易得出结果,可是这里的账房先生还要拨弄好久算盘才算出来,当然算盘出错的几率是很小的。
“阿沛,这次你跟着张先生一起随着商队去趟新州城,小子,好好把握机会,外面的世界大着呢。”
陈叔慈祥的看着江沛,能随着商队出行虽然辛苦,但却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江沛现在还年轻,他看出大掌柜在有意培养他,给他这个难得的机会。
“陈叔,可我想趟回家把我媳妇接过来。”
江沛支支吾吾的说,他现在回去刚好,但这一去新州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新州城是梁朝和邻国启朝的贸易互市区,在两国边境,江沛只是听说过,还不知道在哪。
“哎吆,小祖宗哎!
现在还想着媳妇呢,回来接还不是一样,她难不成还会扎着翅膀飞跑了吗,媳妇已经是你的啦,可这次的机会你再扭捏,可就是别人的了!”
陈叔见江沛不吭气,走进他一步,压低声音悄声的说道
“这次随行好好表现,给大掌柜留个好印象,以后会在商号里顺遂很多,往上爬的快,再说耽搁不了太久,交换物品后咱就赶回来,这边还等着粮食呢。”
陈叔看着冥顽不灵的江沛,苦口婆心的劝说没用,见他还是倔的像头驴似的低着头不给话,恨铁不成钢的厉声喝道
“这次随车总号的账房必须跟着去,你即在张先生手下做事,他年纪这么大都去了,你作为小辈却还想着温柔乡!
这是大掌柜决定的,除非你离开祁家商号,另谋高就!”
去一趟互市区不容易,因此交换的物品数目比较多,账目繁琐,而且商号担心在交易过程中会有临时变动,因此都会有个随车账房。
江沛非常纠结,他知道这次随车是商号的主事为了锻炼他,让他见见世面磨砺一番,而且有了上次随车去蒲莱府城的经历,说不定这次还有好处拿,那样的话他在府城租房,日子就不用过的那么紧巴了。
可是想着兰香,他犹豫了,不过转念一想,家里他给兰香留的粮食差不多有一年的量,姚家的男人还在护着她,应该没什么事。
古代想寄封家书非常艰难,有心想给她去封家书,又没有相熟之人去洛水镇,无奈只能作罢,自己这个小人物又不能蹭官府的驿站传书。
天人交战一番,江沛决定随车出行,抬头瞅见陈叔正翘着长须瞪着他等着他答复,不由心里一暖,这一个月以来,陈叔非常照顾他,俨然把自己当做自家小辈来对待,教授自己的过程从不藏私。
“陈叔我听您的,听说启朝有一种叫三尊醉的烈酒,我回来给您带一坛,孝敬您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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