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直来直往也是种本事
杜振熙和沈楚其肩碰着肩,手臂叠着手臂,只差没有抱作一团。
一旁阿秋抬头看风景,他全程围观他家小郡爷如何一步一挪、暗搓搓挨近杜振熙,此刻只剩一脸冷漠:他几次三番使眼色打手势,手眼险些抽筋之余已然心累,果断放弃阻止他家小郡爷情难自已的诡异举动。
这苦差事,他不干了!
沈楚其全然不知阿秋心里的苦,只知靠他家熙弟越近,他怦然雀跃的心就越安定,闻言见桂开也跟着皱眉看过来,就顺势抽出桂开放在一旁的替换中衣,胡乱披到身上,睁眼说瞎话道,“这不是喝了熙弟煮的好茶,胃口一暖就觉得干透的汗有些凉了。
熙弟,我们坐近一些,我能帮你挡风,自己也暖和,一举两得。”
哪儿来的风?
当挂了满屋的帷幔是白挂的么?
有风也都被帷幔给挡光了。
有个鬼风!
杜振熙无语望天,懒怠和沈楚其摆事实讲道理,随手扯了扯沈楚其身上披的中衣,熟门熟路的替他紧了紧衣襟,无奈道,“怎么我每次问你话,你总能岔到无关紧要的事上头?你对着王爷要是也这么鸡同鸭讲,老说不到点子上,也难怪王爷对着你没有好脾气。”
父王对他脾气爆无所谓,他家熙弟对他总是好脾气就够了。
能和他家熙弟挨着坐,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事?
对现在的他来说,再没有比这更紧要,更令他觉得重要的事了。
沈楚其在心里嘀咕,面上却赶紧端出正儿八经的严肃脸,顺着他家熙弟理衣襟的力道越发靠近一分,几乎挨上近在眼前的粉嫩耳垂,故作神秘的小声咬耳朵道,“余文来品性如何,我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他父亲死的冤枉。
他父亲原是曲青县县衙的不入流编外官吏。
做的是曲大家父亲的师爷一职,早在曲大家父亲获罪倒台前,曲青县就曾出过一起渎职大案,首当其冲丢掉性命的,就是余文来的父亲。
他父亲不过是个师爷,能有什么实权?这渎职大案不过是个引子,余文来父亲定罪斩首后不久,曲大家的父亲就被牵连进之后的引发的一连串大案,最终定的是挪用官家粮仓、收受当地商贾贿赂、私下偷挖朝廷铁矿盈利的罪名。”
这三项罪名,简直罪大恶极,难怪会连坐全族,自己身首异处,也连累家人族人或斩首或流放。
余文来的父亲连二把手都算不上,只可能是听命行事,为曲大家的父亲先行顶罪背锅。
“就这样,余文来竟还肯变卖家财为曲大家打点,我原还奇怪呢。
原来余文来和曲大家不单是旧日邻居,在他父亲未曾获罪身亡前,两家曾有意结成姻亲,成全余文来和曲大家这对青梅竹马。”
沈楚其边说边咋舌,略带感叹道,“余文来心意不变,只怕曲大家心意早变了。
还有件事儿也挺古怪,自从余文来的父亲去世后,他的寡母就断了和娘家、婆家的来往,对曲大家家里给的关照也一概不肯接受,还常有难听话传出来,骂曲家狼心狗肺过河拆桥,我看余文来父亲是因曲大家父亲而枉死的事,没跑了。
余文来的寡母原先倒也好好的,曲大家全族获罪后直说老天有眼天道轮回。
一直到余文来私下出面为曲大家打点后,才突然病倒,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余文来为寡母守孝期间,没再过曲大家流放行踪,后又独身往京城闯荡,怕也和寡母病逝有关。”
他叹余文来和陆念稚、曲清蝉可能是虐身虐心的复杂关系,如今却深感即便没有陆念稚,光余文来和曲清蝉之间的旧事,就够剪不断理还乱,可以谱写一出“青梅竹马渐行渐远相识不相认,反目成仇爱恨恩怨为哪般”
的狗血大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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