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引着二人上楼,“公子们快请,碧烟姑娘已等二位许久了。”
三人才走上二楼,春海棠就从三楼迎了下来。
她甩着手绢娇笑道:“酒已温过两遍,二位再不来,姑娘都要等急了。”
说着又踢了小厮一脚,“三楼也是你能上的,还不滚去迎客?”
小厮虚晃两步,拍着并未被踢到的裤腿应了声诺,眼巴巴瞅着方、刘二人。
余光划过堂下众人,刘拂从腰间摸出一粒碎银掷给小厮,笑道:“促狭鬼,再不听妈妈的话,又要挨打。”
接过银子的小厮弯腰行了个礼,在春海棠的瞪视下连滚带爬地下了楼。
“这小子倒是机灵。”
扭头看眼小厮的背影,顺带不动声色的观察过其余客人的神情,刘拂向着身边的方奇然拱手道,“方兄先请。”
“拂弟不必客气。”
他们三人前后而行,登上四层走进最深处的绣房,将他人艳羡的目光抛在身后。
有生客满面疑惑:“这是哪里来的人物,竟能上得顶楼?”
自天香宴摆起后,饶翠楼就改了格局。
一楼大堂仅供席宴,二楼雅间可听小曲,三楼是姑娘们的住处只留熟客,而那顶层,向来不许旁人上去。
楼下登菜的老饕滋了口小酒,收回目光,向着头一次来此的朋友反问道:“国色姑娘点头的客人,怎么上不去?”
那生客瞠圆了眼睛:“看那两人也是书生模样,竟是好大胆子,敢别徐公子的苗头?”
他回忆了下曾听过的坊间传闻,压低声音道,“不说那个湖州汪才子,谁不知这饶翠楼的碧烟是徐公子和于老板共同的座上客,这两人都是金陵城中拔尖的人物,居然还有人能从虎口夺食?”
“你这是哪年哪月的老消息。”
老饕嗤笑道,“那位年长的公子,论起家世比徐家不知强了几许。
不论这个……”
他咧嘴窃笑,带着点你知我知的意思:“他们读书人,是真会玩。
不止徐公子方公子,大大小小五六位德邻书院的风流才子,全是国色姑娘的屋里人……有他们撑腰,莫说整个金陵上下,就算是江浙两省,都没谁会不长眼地去动她。”
“……头牌姑娘被包下来的,也只有这饶翠楼……”
在刘拂等人上楼后,整个大堂四处窃窃私语不断,小小的声音汇聚成嗡嗡的一片,直传上四楼,穿透门板,入了人耳。
这样的情境,每次刘拂从书院回来都会发生。
所以即便完全听不清他们的话语,却也能猜出他们在议论什么。
坐在桌案两旁的两人神色各异,一个平淡无波,一个义愤填膺。
“云浮,不如为兄赎你出去。”
方奇然咬牙道,“你毕竟是个女子,如何抵挡他们的污蔑。”
刘拂摇头:“还不是时候。”
便是老好人如方奇然,也被刘拂毫不在意的态度激得微怒:“你次次都如此搪塞,我初时也信你有什么谋算,但已过了大半年……今日若不说个三四五出来,为兄这便去找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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