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管了!”
钟超无法,只能返家和老父再商量对策,这一回却再也没有下山。
——他们的祖父,钟家的族长到底知道了这件事,他什么重话都没少,反而怜惜自己的幼孙要度的竟是最难的情关。
只是,正如钟越所说的,没有能帮得了他,是好是坏都得他自己挨。
钟祖父勒令儿孙不得再去干扰他渡劫,等了数百年才盼到的天命之身,他绝不允许这些妇人之仁去破坏。
苟梁当初看这仙风道骨的老头一副沉痛而正义的模样,心中不屑。
理由再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是想要钟越获得问天令,习得秘术帮他延长寿命?只可惜了钟固的太祖父不是天命之身,享受不到这种两面标准。
如此一来,不论是为报仇还是为了抓住李彦的心,钟越都越发尽心尽力,为李彦提供了不少便利,还坏规矩地道破了许多天机。
李彦投桃报李,两个人重新如胶似漆,恩爱缠绵。
可私心里是什么样子的,也只有他们自己和苟梁这个旁观者看得清了。
这日。
苟梁撑着拐杖,忍痛在地上走着。
复健的过程远比当初碎骨重塑还要来的痛苦,那时还有麻沸散,现在却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
钟诠从旁紧盯着,怕他跌伤也怕他勉强自己而走得过度,反而坏了根基。
他的好意苟梁内心是拒绝的。
如此一来,他连屏蔽痛觉偷懒都不能——钟诠太敏锐了,没有尝试过复健的真正痛苦苟梁不自信自己的演技能骗过他。
第一次痛得满脸扭曲还硬抗着不愿意出声之后,苟梁每次只屏蔽一半的痛觉,剩下一半用来刺激他保持脸上的痛不欲生jpg。
“主人,今日够了。”
钟诠适时地提醒他。
苟梁避开他来搀扶自己的手,倔强地一步一步走回床边,这才任由他拿开拐杖扶着自己坐下。
钟诠让他喝水稍作歇息,自己去将老头配好的药放入热水中做好药浴,再为苟梁宽衣解带,将他抱起来小心地放入浴桶中放着的椅子上,再守在一边。
别看他们现在配合这么默契,刚开始的时候“贞洁烈狗”
可是好好地作死了一番。
不准他脱衣服,不准他扒裤子,不准他看自己,这个不准那个不准,后来被看不过眼的老头教训了一顿,苟梁才“勉为其难”
地接受了。
复又是一年酷夏,春冬时期泡的热药浴到现在已经变成一种折磨。
试想一下,在四十度的大漠高温下,没入滚烫的药水中,浴桶下面还架着小火在烧着保证水温,那真是……极致的享受。
钟诠不断地给他擦汗,苟梁再难受也从不吭声,他也习惯了——自从满门被灭背负血海深仇的那一刻起,他记忆中爱哭爱撒娇爱惹是生非的钟家金疙瘩,在年复一年的沉默中,慢慢便长成了这副样子。
苟梁抖了抖睫毛,侧脸避开了他的手,说:“水。”
钟诠赶忙给他倒水,苟梁的肩膀一下都没入药水中,不满半个时辰不能出来,于是钟诠便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
苟梁喝够了,头一偏,又问:“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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