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我就是一时半会冲动了,所以我这么想,出去冷静冷静,等好了再回来,正好不用见福臻,也省得尴尬。”
傅暮终叹了口气,“我爹妈喊我顺路去国外进修酒店管理呢。”
“得了,爹妈的话才是重点,看来是看不下去你这么放纵了。”
尉嬴笑了,“去吧,有事儿记得跟我说,我帮你把关。”
“你自从没了老婆,整个人心态跟佛系似的啊。”
傅暮终开始不怕死地在他伤口上撒盐,“不愧是看透红尘世俗的人。”
“娘搓比。”
尉嬴捂着胸口骂了句脏话,傅暮终这句玩笑话差点让他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居然两次三番为了辛妲的事情掉眼泪,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两个人又瞎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傅暮终这个状态起码还是正常的,还能插科打诨,不像之前在机场里那会,跟丢了魂似的。
现在这样尉嬴还挺放心,应该不止于为了福臻做出什么大事。
傅暮终好歹也这么大了,成年人了,不可能再冲动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他给自己拌了份沙拉就坐下来吃,放完寒假尉辛就该开学读小学一年级下半学期了,他要好好想想送他去哪家高级补习班提前补课一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学习要从娃娃抓起。
尉辛这兔崽子一看就继承了他的高智商,随随便便读个书,都肯定是当大班长的料子。
想了一会新年之后要干的事情,尉嬴整个人又恍惚下来,他不停地关心周围人,不停地思考以后,却在所有事情都结束的那一刻,整个人恍然失措。
大脑一片茫然,像是所有的思维意识在这一刻暂停,然后无限倍放大延伸——尉嬴心想,他一开始不断地做别的事情来麻木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辛妲没了。
一旦提及有关辛妲的字眼,尉嬴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明明是个大男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尉嬴一想到辛妲,就痛苦。
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了后来变成了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癌,那些悲伤的痛苦如同病毒,他一休息,一放松,就朝他袭来。
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他想忘记的,可他又不想忘记。
他想重来的,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重来。
尉嬴整个人就这么发呆坐在客厅里许久,那个时候连带着时间的流逝都是悄无声息的,漫长而又难熬,直到尉辛睡醒,揉着眼睛走出来,看见自己爸爸一脸呆愣地坐在客厅中央,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爸爸,你怎么了?”
尉嬴猛地回神,上前摸了摸尉辛的脸,“没事……我……我只是想了些事情。”
“你是在想我妈咪吗?”
小孩子总是那么单纯,却一语中的。
尉嬴的脸色白了白,男人眼眶微红,却没有欺骗自己的儿子,“是的。”
“那么,那天那个阿姨又是怎么回事呢?”
尉辛的眸光很真挚,不带一丝杂质,“你要是还喜欢我妈咪,为什么要带那个阿姨回家呢?”
可是他说出来的话,虽稚嫩,却沉重,沉重到尉嬴这个成年人,竟然无法回答。
沉默了好久,尉嬴才哑着嗓子,盯着尉辛的脸说,“大概那个时候,爸爸被鬼迷了心窍吧。”
“是吗?”
尉辛笑了笑,“那你就是还喜欢我妈咪了!
那就去和她说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课本里是这么写的。
就算妈咪还是和别人在一起,起码原谅你了,你也会安心一些。”
尉嬴没说话,又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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