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屋里,李晓冬脸上的傻笑淡了下来,垂头用脚尖碾着干泥疙瘩沉默了一下,最后抬头朝祁云苦笑一声,“以前那感觉肯定也不能说就是假的,不过我这人也不是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既然我跟大梅好了,那肯定不会再去瞎搞。
大梅人挺好的,吴丽那人心太小,只装得下她自己。”
祁云拍拍李晓冬肩膀,“你自己明白就好,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大梅那人性子好,至少跟你妈你妹能相处好。”
这话说得李晓冬也不由失笑,确实如此,王大梅那人偶尔灵光一闪也能想出好法子,可平时性子就直,像是林春花那样爱话里带话的人,怕是王大梅听都没听懂。
至于李晓夏,那就是个顺毛驴,王大梅一般不跟人计较,当然,若是事情涉及到她在乎的人,王大梅也能叉腰跟人正面刚。
李晓东也不好在这里久留,毕竟他妈也赶回来了,怕是一会儿在家里就能跟他妹妹吵起来,他还要赶紧回去当灭火消防员。
祁云对此向李晓冬表示了最深切的同情,然后差点被李晓冬的神龙摆尾扫到。
祁云昨天才表示要把上午最后一节课跟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挪一挪,今天上午回来刚好赶着第三节课给五年级的孩子门上音乐课。
挑出今年就要毕业的二十多个学生,这些到时候就表演一下学习成果,比如说颠球心算之类比较秀得有看头的,也算是给这些孩子提前打响名声。
到了镇上也不至于被人家看不起,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公社领导面前露过脸的是吧?
当然,另一个还是要让公社领导们看见他们的教学成果,以后上面拨些教育资源下来他们水月村小学也能喝口多点儿的汤也好。
另外不毕业的同学当然就是跟三年级的一样进行送别歌曲的表演,算是他们对这二十多个即将离开学校的校友的最后礼物。
“曾老,回头让周庆给准备一份演讲稿,记得真情流露一点,别害羞。”
曾老站起身的动作一顿,而后哭笑不得的点头。
行吧行吧,反正是小周去写,到时候要念肯定不是周庆就是祁云,曾老跟祁云相处久了,还是学到点儿恶趣味了。
看别人唱大戏还是挺好玩儿的。
曾老站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根铁杵,一边跟祁云说着话一边往办公室门口走,“今天去公社还顺利吗?听说外面不大太平。”
这消息肯定是曾老从家里来的信里看出来的,毕竟他也没别的消息来源。
曾老说着话抬手梆梆在办公室门口挂着的铁凹盘背面敲了几下,原本还在外面玩儿的孩子们一听,连忙吆喝着同伴往教室里跑。
说到这里祁云还差点忘了,“张主任跟我说了,估计是要往咱们这里再塞几个人,回头您跟周庆他们说说,刚好今年要增加班级,到时候来的人先塞进去,要是安排不完的,咱们可以看情况给孩子们增加科目。”
张主任那话好像是要把人放学校,既然不是因为那些人跟他有关系才提的这茬,怕是那些人就不适合放任自流的在村里跟别的社员一样干活挣工分。
曾老叹了口气点头表示明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每次以为要平静的时候总能又起一阵妖风,曾老自己现在倒是觉得不至于像以前那样生活无望,毕竟家里人都联系上了。
人啊,有了牵挂有了亲人,心里就有了一股子底气,再艰难也能硬撑着咬牙熬过去。
曾老只是想到了曾经跟他一起被下放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儿的老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么幸运,撞见祁云这么个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人。
之所以曾老觉得祁云奇怪,说他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吧也不对,毕竟他比谁都懂如何钻空子保护自己,跟只摸清渔网于是能够里里外外来去自如的泥鳅似的。
说他平凡吧,可能做到像他这样的,却又委实可以说几乎没有。
祁云可不知道曾老又如何文艺老青年之心复苏的心里嘀咕,自己的课上完了,转着弯去三年级教室外看了看江河的上课情况。
三年级第四节课是数学,这些内容对江河来说很简单,不过江河还是挺认真的,挺着背脊伴着小脸认真听讲,一点没有不耐烦的。
祁云放心了,推着车回家做饭去了,要是回去晚了他家小姑娘怕是又要进厨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云:冬子哥的妈没想到还有小喇叭属性。
林春花:你懂不懂男人要让着女人啊?每次都正面怼女人,要不要脸?
祁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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