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比锦春茶社的热闹,同在一条街上的香楠茶社就稍微沉寂了些。
和对面的锦春茶社不同,香楠茶社中都是北方举子,两间茶社自然有点儿互别苗头的意思。
从第一声捷报开始,他们就眼巴巴地盼着报子来,可惜报子来是来了,却进了对家的门,心情能不丧吗
良久,一名举子悻悻道“兴庆大街离礼部衙门远着,又不是每次唱名都能听见,没准儿刚刚已发的几十道捷报中,大半都是咱们北人。”
“是啊”
另一方脸举子朝皇城方向拱手,“皇上圣明,今科采南北分卷制,尽管南六北四,但咱们北人也有一百多贡士名额,那些南人考官再怎么偏私也无法像以往一样肆无忌惮。
何况此次会试的总裁乃关大人,咱们北人定能一雪前耻”
却听一人道“雪耻莫非咱们北人雪耻要靠朝廷的施舍”
方脸举子回头去,竟是张怀野,对方面带讥诮,“若真如此,更叫南人笑掉大牙。”
方脸举子神情尴尬,“张兄此言差矣,只要我们能在名次上压过南人,不就证明了咱们北方士子的实力”
张怀野勾了勾唇,那意思仿佛在说“就凭你们”
他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当即就引来诸多不满,都是举子,谁还比谁高贵了不成但凡对自己有点儿信心的人,都做不出被打了脸还要去捧臭脚的事。
但总有些想投机取巧,抱上金大腿的人,又听一北省举子道“有张兄在,拿会元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是,前几次文斗,张兄可是力压南方好几位解元”
人群里立时传来了附和声。
张怀野只冷冷一笑,并不表态。
另一些人见不得他那副样子,便道“你们当今科下场的南人都是纸糊的不成苏省解元和闵省的解元,已是连着几次案首了。”
“你是说程岩和阮小南”
北省举子笑道“哈哈哈,他俩考砸了你不知道”
“什么”
不少人都兴奋了,“伍兄哪里来的消息”
伍举子颇为得意,“那天考完第一场,我就见程岩和他那几个友人脸色都很差,后来听人说,他们好像第一道四义审错了题。”
“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道四义审错题的还少了”
“可程岩不是苏省解元吗他乡试的那篇文章我了,很有两把刷子,和这道四义思想相近,只要稍作改动,又是一篇佳作啊。”
“他那解元不是捡漏吗”
“怎么可能若不是他文章写得太好,胜过解元,苏省的考生又何至于怀疑解元有问题,进而发现文章中的关节”
众人争论间,京城处处都是锣鼓爆竹声,仿佛只眨眼的功夫,捷报就已经唱到了两百多名。
而香楠茶社,还是一人未中。
举子们渐渐沉默下来,虽说越往后名次越高,可会试竞争极大,敢于下场的人谁不是一省佼佼者对手如此强悍,大多人都不敢夸口自己一定能中。
落榜的阴影盘踞在他们头顶,偏偏“对家”
又放了两回炮,炸得他们心态都快崩了
一名蹲在门口探望的少年见了众人颓败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转身往锦春茶社跑去。
“少爷少爷”
少年跑到萧淮跟前,“先头还有些人在说程公子坏话,现在已经全蔫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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