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感觉有些冷,周围什么都没有,满目地白沙石粒。
“白花,白花。”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白花,白花。”
“我们去玩吧,昨天有人在街角见到了一窝小狗呢!”
小男孩在窗外对白花喊着。
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孩子,他们也冲着白花露出笑脸。
“走吧,白花!”
“快点,就等你啦!”
这些孩子逐渐跑远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白花一人。
空空荡荡的房屋,高大的桌椅,昏暗的油灯,落满了灰尘的碗碟。
一张单人床,浅色的粗布床单,一只破旧的小熊布偶。
这些记忆组成了白花的童年。
在帝都的脚下,都城的外围,围绕着雄壮恢弘的城墙,密密麻麻地有着无数乱七八糟的房屋。
和繁华的帝都城内不同,它们只有简陋的瓦楞,胡乱搭盖上墙板,再糊上些茅草,就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小屋,而这种一般被喊做棚户区的地方,就是白花最初的家。
最初,最初是什么样子呢?
白花苦苦想着,她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双亲,一个比她年长几岁的哥哥拖着她在贫民窟生活,靠着各家的接济过活。
在棚户区的老人嚼舌根的时候,她才隐约知道,她原来有父亲母亲,只不过在某个夜晚,那个狠心的男人,抛下了她和她的哥哥两个孩子,独自一人离开了。
但是她不太懂这些事情,在一个三两岁的孩子眼里,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呢?
甚至等她再长大一些,她也还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叹气。
白花的那个哥哥大她四岁,和白花生来的满头银发不同,白花的哥哥却是一头黑发,他样貌普通,完全不像白花一样玲珑可爱。
棚户区的住户们对白花喜爱有加,但是对她的这个哥哥却总是有些别扭。
这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显得有些木讷,他不太爱说话,对待别人的反应总是慢上半拍,别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回应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爱答不理的,平常总是一个人发呆,因此大家在背地里都喊他叫木头,觉得他是个傻子。
而且这个孩子的眼神……总觉得不太像是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眼神——淡漠,深邃,像是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他对别人这样,对待白花也如此,甚至表现得不太喜欢这个妹妹,往往每日只是送来一些吃喝就一头扎进城中的图书馆里,只留白花一个在家呆着。
因此白花的童年里,玩伴大多数是棚户区的孩子们。
他们咋咋呼呼,喧闹着闯过街头巷尾。
他们做坏事,偷吃小吃,偷摘蔬菜水果;也过家家酒,照顾小狗;还有捉迷藏,玩游戏,在黄昏余晖下相互告别。
快乐就到此为止,然后就是一个人的房屋。
哥哥有时会回来,如果他不回来,桌上就会多一份食物,有的时候是面包,有的时候是一份吃剩下的饭菜,饭量很大,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来说,吃得甚至有些撑。
白花抱着布偶熊,缩在被子里。
闭着眼睛给自己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数到数不清的时候,天就亮了,太阳就出来了,小伙伴们就又能陪在自己身边了,窗外就又能听见他们在喊自己的名字了。
她偷偷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窗外。
黑暗可怖,但是那也是黎明和希冀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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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沙,呼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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