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和朋友抱怨生活平淡,朋友说,生活平淡,那是你缺少专注。
巴赫平淡,那是你缺少专注。
我没有办法专注在这些抽象的复调和声里面,不过巴赫啊,抽象而至纯粹,由纯粹而达本质。”
谢彬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整个人靠在了黎染的肩膀上。
黎染感受到她柔软的头发和温暖的气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没事,反正我还是听不懂。”
黎染无所谓的答道。
她不是想要找什么答案,只是希望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下去。
“你还难受吗,你明天就得去上班了。”
谢彬突然转头看她,“不烧了吧,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用你那辆摩托车?哈哈哈太拉风了,医院里别的护士该围观我了。”
黎染笑道,“我自己打车去吧,没关系的,你可以睡个懒觉。”
“我每天都可以睡懒觉。
我明天下午去医院探望爸爸,你要是不忙,我们可以一起说会话。”
“应该有空,等我检查完药品针管什么的,就行了。”
黎染低头想了一会,“你要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能赶紧安排一下工作。”
“我们部刚空降来了一个副主任医师,脾气大得不得了……”
黎染抱怨道,“不就是留学刚毕业吗,不就是个博士吗,就这么趾高气扬的,真是受不了她!”
黎染瘪着嘴,整个人缩进了沙发里。
“别不高兴了,别理他们,大家都是拿工资的。”
谢彬笑道,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你搬过来多久了,你现在做什么呀,还在画画吗?”
黎染看着谢彬,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和呼吸声。
“我每天为杂志撰稿,偶尔画些大张的画尝试寄给出版社。
我想要为自己办一个画展,出本画册。
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完全看不懂我的画。”
她停顿了一下,“勉强维持生活。”
她说。
谢彬继续看着电视,“算是个无业游民吧,我得谢谢爸爸给我留下了这么多。”
她笑道,似乎带着一丝凉意。
“爸爸现在没有办法给我提供什么了,我不能再依赖他了。”
谢彬说着,声音轻了下来,“说实话,黎染,我最近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黎染沉默着,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那些亲戚,和我那个所谓的后妈争取自己的权利,不知道如何养活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爸爸……”
谢彬也软了下来,缩进沙发里。
两人都沉默着,听见外面阳台突然开始下雨,她们沉默的听着雨点打在宽叶植物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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