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醒来时,发现周围全部变了样。
他不再穿着粗布僧衣,而是柔软服帖暖和的衣衫,睡的床也不是狭窄冷硬的小床,而是有着干净柔软被子的大床,他下床踩在地上,脚掌碰到的是软软的名贵地毯。
他慌张地喊“弥空”
但是他一出门便碰到了月见。
他有些害怕地退后两步,“为什么是你弥空呢”
他很难受,“是不是他把我赶出去了,我昨天只是多吃了些花生,但我也帮忙扫地了。”
月见的心一抽一抽的在疼,心疼南星在庙里花生都不能随意吃,他又连忙拿了些花生莲子零嘴出来,哄道“你想吃花生,想吃莲子,我这里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南星排斥地盯着他“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东西,你肯定是骗了弥空,我不认识你”
南星说着便往外跑,但月见一把将他捞了起来,他有些凶地挣扎,把月见的脸抓了两道伤。
月见毫不在意,把他抱在塌上,轻轻道“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但是外面天寒地冻,我给你穿鞋。”
月见蹲下,细致地为他穿上袜子,再穿上一双轻巧暖和的鞋,他抬头对着南星温柔地笑“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弥空师也没有把你赶出来,他是最近有些事,不好将你留在寺庙,等事办完了便来接你。”
南星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月见他情绪渐渐被安抚,便问“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想要留在寺庙”
南星道“我想当和尚。”
月见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真是认真至极,好久了,好久没过他这样的眼神了,他又问“当和尚有什么好”
“当和尚可以晒太阳,可以摘莲子,可以吃花生,也可以扫地。”
月见笑道“这里也可以晒太阳,可以摘莲子,可以吃花生,也可以扫地,你甚至还可以放风筝,冬天可以堆雪人,我也不限制你做任何事,没有人骂你,你更不用担心我赶你走。”
南星道“不一样的。”
南星几乎每日都会问
弥空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去当和尚,月见总是笑着和他说“师此次办事要很久,少则三四月,多则七八月,不会那么快的。”
南星好像总是坐立不安,对这个宅子有着说不出来的害怕。
那日,突然下雪了,几个小丫鬟在堆雪人,他穿了身厚厚的棉衣,跟着丫鬟去堆雪人,丫鬟大约是得了嘱咐,都是陪着他玩,但不过玩了一会儿,他浑身突然冷了起来,跟冻僵了似的,他跪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丫鬟们吓得尖叫起来,连忙去喊月见。
月见几乎只是几息就赶到了,他抱着南星进了暖烘烘的屋子,连忙为他输送内力,见南星面上回色了,他才稍微回魂,慌忙问“怎么样了可还冷”
南星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月见握着他的手,包在手心里暖着。
南星摇头“不冷了,好舒服。”
月见终于松了口气,这时竟见南星笑了起来“我发现你一个优点。”
月见几乎没有回过神来,这是自从在佛王庙见南星之后,第一次见他笑,是这样美丽自然又真诚的笑容,他几乎有些哽咽“什么优点”
南星笑道“你好暖和。”
月见的心似乎被刺了一下。
这唯一被南星夸赞的优点,竟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
而他本身,其实并没有任何值得南星喜欢的。
甚至他见了上记载,药人会假象上自己的病人,因为他身上有病人的血,所以会因病人痛而痛,会不由自主的上他。
可药性一旦被吸尽,假象就会被撕破,病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和其他普通人一样。
他在南星眼里和其他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像尘埃一样,丢进人群里,南星都不会他一眼。
月见温和的笑着“如今冬夜里太冷,不如我们俩凑一块睡,我会把被窝里烘得暖呼呼的,这样你便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南星愣了一下,月见又说,“寺庙里的小沙弥冬日里怕冷也是如此,互相暖和乃是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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