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庾比我年轻几岁,是个精明强干之人。”
袁公望道,“当初智永盟主交办了几件差事,都是我跟老庾一块干的,我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这么说,庾士奇应该不用再考验我一回了吧?”
萧君默笑道。
袁公望哈哈一笑:“不能不能,有我证明您的盟主身份,老庾绝没二话。”
“庾士奇做何营生?”
“跟我是同行,也是做丝绸生意的。”
袁公望道,“我估摸着,这老哥们最近的日子八成也不好过喽。”
“这是为何?”
萧君默听到他用了“也”
字,有些奇怪。
袁公望意识到失言,支吾了一下:“呃,我是说,这两年,年轻后生做这行的多起来了,很多人不讲行规,为了抢生意就以次充好、胡乱杀价,搞得整个行当乌烟瘴气……”
“老袁,”
萧君默一听就知道他没说实话,“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了,你就不能对我开诚布公吗?”
袁公望赧然一笑,叹了口气:“不瞒盟主,前不久,我差点吃了官司。”
“为什么?”
萧君默诧异,“吃什么官司?”
“就是违禁绫锦呗。
您也知道,虽然朝廷在这方面早有禁令,但日子一长就形同虚设了。
对我们来说,只要客人喜欢,给得起价钱,官府那边打点一下,啥图案我们都织。
本来一直做得好好的,可两个月前,扬州刺史突然来找我,说朝廷下了死令,要全面清查违禁绫锦,叫我赶紧把市面上在售的全部回收,连同库存一并销毁。
我一听就傻眼了,这两者加起来可是十几万段,价值上千金呀!
我赶忙给刺史送了一大笔钱,请他帮忙。
他这才跟我道明内情,说朝廷有意打压江左士族的后人,而我袁公望便是主要打击对象之一,还说朝廷给他的命令是直接抄家拿人,他是看在多年交情的分上才替我挡了,说只要我尽快把违禁货品全部销毁,再拿点钱堵住本道监察御史的嘴,他便会设法应付朝廷……”
萧君默蹙紧了眉头:“那你都销毁了吗?”
袁公望苦笑:“那可是我一大半的身家,你叫我怎么忍心?我只能做做样子,烧了一部分,然后把大部分都藏起来了。”
萧君默想着什么,歉然一笑:“抱歉老袁,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那天却凑巧拿违禁绫锦说事逼你现身,可把你吓坏了吧?”
“可不是嘛!”
袁公望一脸余悸未消的表情,“我以为私藏之事被告发了,还听说是朝廷玄甲卫的人找上门来,当时就如五雷轰顶啊!
不瞒盟主,那天去见你之前,我已经跟手下都打好招呼了,万一用钱买不了你,我就绝不会让你再走出袁记半步!”
“哈哈!”
萧君默大笑,“还好那天我及时亮明了钦犯的身份,否则岂不是被你乱刀砍了?”
“是啊,差点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袁公望笑了笑,“对了盟主,有件事我一直挺纳闷,朝廷为何突然要打压江左士族呢?”
萧君默敛起笑容:“依我看,原因也很简单,我救出左使之后,皇帝无从破解天刑盟的秘密,只好想了这一招,目的便是敲山震虎,逼迫本盟的人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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