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来到了生产部经理的办公室报到。
张天树是我二舅妈与前夫所生的孩子,由于打小就在我二舅舅的膝下承欢长大,他们一家感情还算可以。
我敲了敲大敞开的门,他低着头,好像正在看杂志,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进来。”
我走了进去,张天树抬头看见我先是惊讶,然后拿了旁边一叠的文件盖在了杂志上,像是想掩饰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瞥见那杂志上清一色的肉色,顿时恍然。
我有些尴尬,“张经理,张总叫我来跟你学习。”
张天树咪起小眼笑了起来,笑得满脸都是牙,牙缝里尽是烟焦黑油,应该是个烟瘾君。
他朝我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我的双肩,柔声说道:“姑姑都告诉我了,以后啊,你就跟着表哥,表哥一定好好教导你。”
说着另一只手握上了我的手,热情过头、声情并茂地说道:“还有,咱们都是一家人,叫张经理多见外,以后就叫表哥,知道没。”
我浑身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推开他的手,故意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说道:“哦,对了,我还没观摩车间作业呢?张经理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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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迅速往门口移动,刚抓住门把,就被张天树按住了门,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那个不着急,表哥先给你讲讲咱们厂的历史,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这是表哥么?这分明是登徒子。
我用力想拉门,无奈他力气比我大,拉不动。
我心里的怒气值逐渐攀升,心想:我数三声,你丫的若再不放手,本山大王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满地找牙。
就在我的理智仅剩下百分之零点零一时,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了进来,有人喊道:“张经理……”
被推进来的门正好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张天树的脑门,好大一个声响,他“啊!”
地一声,抱头惨叫,睁眼想看来人,可却痛得他睁不开眼睛。
看着张天树的惨样,我差点没笑出声,再看帮我“报仇”
的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正想叫他,他作了个“嘘”
的噤声动作,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再对张天树说道:“经理,我把文件放你桌上了哈,记得签字。”
说完他拉着我到了门外,我们笑着跑了起来,一直到走廓的尽头。
“鼻涕强,你不流鼻涕啦?”
我看着鼻涕强,喘着气,笑着问道。
鼻涕强,大名连乔生,是我儿时最好的伙伴之一,小时候一年四季总挂着鼻涕,天天跟着我混,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往西,他绝不往东,被我欺负得死死的。
看他现在,细皮嫩肉小鲜肉,西装革履,皮鞋油亮,头发也有型地立着,之前我就听我妈说过了,鼻涕强是厂里的骨干,再加上他家经济条件也算不错,在农村可是个抢手货。
见我调侃他,鼻涕强帅气地抹了抹挺直的鼻子,装腔作势地说道:“笑话,我们的蕾老大都变女神了,我要还在吃鼻涕的话,那还怎么配你啊?看见没,以后叫连欧巴哈……”
多年不见,鼻涕强的气质变了不少,但性格还是那么的爽朗,由于是工作时间,我们也不好多聊,互相调侃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临别时约好周末一起吃饭叙旧。
我跟着张天树工作了半天,这色胚总借巡视女工工作而揩人家的油,我实在看不顺眼,于是我便想出各种办法破坏这混球的“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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