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站在梨树下的君夫人眉头已经拢起,雪白微粉的花瓣堆叠在她的肩头,欲坠似坠,如履薄冰。
挥落肩头得花瓣,从容走入凉亭。
举止优雅端方,步子不深不浅,直成一线。
“昨日曾遗留一题,以梨为诗,不知诸位小娘子可都有作成。”
“君夫人,清容已经写完,您请看。”
陈清容缓缓起身,杏眸明亮。
涂着嫣红丹寇的手指捧着雪白的宣纸上前,步履从容,显然是对着自己的诗词极为自信。
“不错,二姑娘的诗词是日益精进,然而这满地二字,二姑娘还尚需斟酌,方得其诗词之精妙。”
君夫人认真品鉴了一番,才将宣纸还递回去,口中分析点评,眉宇严厉不减风仪。
“谢,夫人。”
陈清容一贯优雅含笑的唇角有一刻僵硬,显然是对君夫人的评语不甚满意。
君夫人果然一如既往的犀利,不给任何人留面子。
陈清熙眼中闪过一丝轻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宣纸,心中略显惋惜。
虽然她也日夜苦读,尤其父亲最喜诗词格为用心,却也没陈清容随笔摘来的有灵气。
“尚可,此一句落尽梨花日又西很有意境,以景寄情,却也无太出彩的地方,四姑娘还需多作练习。”
“五姑娘?”
“夫人,我,我这还没写完,可否稍缓片刻。”
五姑娘露齿一笑,面上焦急而讨好,不待君夫人回应,抓起毛笔,就在满是字迹的纸上涂写着什么。
柳姨娘出身乡野,自然不懂得什么诗词歌赋,也不曾叮嘱过陈清露半分。
五姑娘肖象其母,没有遗传到父亲半分风花雪月般的才情,所以每次吟诗斗酒五姑娘输得最惨,着实可笑的很。
陈霜晚抿唇而笑,或许这便是每次陈清露找茬,陈霜晚都能容忍的原因吧。
毕竟用唇舌碾压一个本就蠢笨的人也没啥成就感。
君夫无奈摇了摇头。
“晚娘子。”
“君夫人,晚儿也有?”
陈霜晚愕然,怎么她也要写,她不是没上课吗?
“当然,这满园梨杏开的正美,晚娘子莫要辜负这春光。
半刻钟后,与五姑娘一同交上来。”
君夫人说完,自有丫鬟燃香计时。
陈霜晚无奈勾唇,看来这不写还真是不成了。
眺目望去,正巧有春风吹过,那雪白的花瓣便沙沙的落下,打在屋檐,婉转飞入巷角,铺在深色的泥土上,阵阵幽香扑鼻。
落花护泥,那般凄美与壮阔。
此时五姑娘已经落笔写完,见此情景,嘲笑道:“大姐还在想,那满地的落花就算被你都给数了一遍,估计也作不出像二姐这般优美动人的诗句。
所以大姐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伤神伤身了呢!
。”
一侧的二姑娘依旧含笑的提笔落字,动作优雅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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