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既没有去招呼溃败的士兵,也不去解救在敌军包围中的张彭祖,他凭着长期战斗的经验,立刻判断出谁占领和保持了这座缺口,谁就会取得这个局部地区战役的胜利。
刘病已不假思索就催动坐骑。
挥舞着百练剑直往缺口的敌丛中冲杀过去。
他连对自己的部将和亲兵们也没有打个招呼,因为他了解,在这个严重关头,主将的意志就是全军的号令,他主将的马首所瞻就成为全军突击的方向。
他自己冲到哪里,全军就会跟上来和他一块儿冲锋、搏杀。
他腾云驾雾般地冲进敌阵,被马蹄掀起的泥土尘埃既遮蔽了他的视线,也遮蔽了梅军的视线。
他们好像隔开一道尘雾的屏障,在他还看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时,四、五条长枪已经一齐向他搠来。
他用百练剑奋力一格,就势把长枪都揿压在地上,只听得“格嘣”
两声,两条长枪齐齐地折断了,还有一条也因为受到的压力过重,猛然脱手堕地——这一回合的战斗,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使他迅速地获得胜利。
直到那时,他才看见满面灰尘的梅军拎起半根长枪,或者空着双手,一齐拨转坐骑逃走。
刘病已乘势飞追上去,郑吉、高一箭两员偏将紧紧护卫在他左右侧。
高一箭挥舞长刀,一有机会,就腾出手来,彀弓搭矢,连连把敌骑射下马来。
那边郑吉骤马上前,补上一枪,把坠马的梅军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当他抽出带血的枪尖时,这边高一箭早已抢着大斫刀,迎住好斗的敌骑厮杀起来了。
他们这一组三员主、偏将,刘病已玉树临风;郑吉高大威猛,高一箭潇洒剽悍,三人组勇似后世三国的刘关张,又像从重霄之上穿入阵云的飞将军,以掣电走雷的速度,急驰飞奔,远的箭射,近的槍挑,大刀斫杀,一连杀死了十多名梅军,逼退了其余的梅军,霎时间就把他们的万丈气焰压了下去。
他们发挥了战将们在一场肉搏战中能够发挥的最高效能。
缺口狭窄的地面上,麇集着这么多的人马,大家都施展不开手脚,于是双方不断地向两翼展开。
这时刘病已的全部亲兵都已赶到,撤下来的城防部队也重振旗鼓,返身回来战斗。
这一部分部队刚才因为缺乏统一的号令和指挥,在敌军的压力下,被迫撤离阵地。
现在得到主将的驰援,又有生龙活虎般的五百名亲兵做他们的拄心骨儿,他们顿时勇气倍增,返身搏杀。
这时张彭祖也从敌军的包围圈子里脱身出来,重新部署了进攻。
梅免和刘病已就在不远的地方对望,当他问起谁是刘病已时,旁边的武将告诉他就是那个骑白马使长剑的,他亲眼看过去刘病已生得人材出众,龙凤之势,盖世无双;周围两将也是勇猛过人,才感觉到自己可能错误的估计了刘病已的能力,这那是公子哥儿,这明明是下山的猛虎呵。
刘病已也看到了梅免,站在中间的人一身白衣、披着淡蓝色的宽袖长袍,腰佩式样高古的特大长剑,晓得他就是梅免,均清楚此剑不单令无数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高手饮恨,在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更轻松得似探囊取物。
在河南南阳一带,他的名宇唤出来能止小孩夜啼。
他的体格并不特别魁梧,表面看还颇有江左名士的慑人风采,身形颀长,脸庞瘦削,嘴角似永远带着一丝仅可觉察,既自负又带点对其他人轻蔑的笑意。
挺直鼻子上的一对眼睛神光闪闪,似蕴藏着用之不竭的智慧,肤色明黄,额头高广,不说话时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凛冽杀气。
他左方的大汉背负双斧,脸如铁铸,眼若铜铃,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粗脖子上的露骨宽脸带着一道由左眼角直延至耳珠的伤疤,使他看来更狰狞吓人。
此人人称‘连环斧’刘明,本为著名马贼的头头,后因惹翻江湖中人,遂托庇于梅免之下,成为他最得力的手下。
右边的叫‘恶狐’林竞,他的得名是因他的长相像狐狸,是梅免的首席军师,不但狡如狐狸,且行事不择手段,凭着铁石心肠和智力,以欺骗、收买、暴力种种方法,在为梅免扩张势力。
而他的武功也仅次于刘明。
梅免恨得牙都痒了,必竞是横行多年的惯匪。
梅军的督战队将后退者一一斩杀,溃兵知道要退回去已不可能,只有拼死格斗,才能死里逃生。
双方战鼓大震,喊杀声四起,展开了势不两立的剧烈的决战。
亲兵们用双手,用兵刃和敌军搏斗,尽管剧战还在进行,形势显然扭转过来了。
汉军完全控制住缺口,把原来占据在那里的梅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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