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青溪却认真的抬眸看向蛊女,他温声道:“你真的觉得就这么死了,会甘心吗?”
夏青溪的目光温和又平静,但蛊女却好似被灼伤了一般猛的移开了视线,她突然有些不敢和夏青溪对视了,那双目光里所映照出她,让她有些不敢去面对。
蛊女在心里默默回答,可是,不甘心的话又能怎么办呢?
这世间好像从未善待过我。
而我,也不奢求。
见夏青溪还是那副契而不舍的样子等着自己回答,蛊女只好垂眸慢吞吞道:“可是,不甘心的话又能怎么办呢?”
我没办法了。
夏青溪越是这样的温柔,越是这样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越是对她的问题这样的在意,蛊女就越是觉得有些嫉妒余秽。
她真的好羡慕啊,羡慕到嫉妒,余秽是这样的幸运,在茫茫人海中抓住了他的光。
可他的光终归是他的,即使是在某一瞬照拂到了自己,那也终归不是自己的。
想抢吗?是想的。
但她心知肚明,抢不到的。
他不是属于自己的月亮。
但即便如此她也很高兴,月光曾有一瞬照亮过我,我也应该满足了。
她看着夏青溪微蹙的眉头,轻声道:“别担心了,来这儿就好好的玩几天吧,我有我的打算。”
夏青溪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他静静的看着蛊女,像是要透过她的皮囊去看穿她的灵魂:“你有什么打算?打算就这样吗?你的内心,真的愿意就这么放弃吗?”
蛊女垂落的长睫轻轻翕动,忍不住自嘲一笑:“可我也说了啊,没办法。”
夏青溪柔和了眉眼:“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玩的,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身体。”
“我将你看做是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会是那样的结局,哪怕只是有一丝的希望,也别放弃,好吗?”
蛊女默默的盯着夏青溪看了一会儿,面上没什么波动。
但,朋友……吗?
一个于她而言很陌生的词汇。
蛊女:“朋友吗?在祭雷神的仪式中,我放任了他们给你种蛊,让你最后险些丧命,我甚至还利用你们去达到我的目的。”
“就算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你对谁都是这么不计前嫌吗?”
蛊女突然竖起了自己的刺,下意识的去抵挡这令她陌生的“好意”
,同时,也是在下意识的保护自己。
一个从未接触过善意的人,在第一次面对来自他人的善意时,他的第一反应永远不会是欣然接受,而是竖起全身的刺,让对方远离自己,让这个会给自己带来不确定因素的人远离自己。
她生活的环境从不是什么安宁祥和的温室,她最擅长应付的是数不清的尔虞我诈与粘稠的恶意。
所以,一个在被她“害过”
后还愿意既往不咎想要与她做朋友的人,真的让她无法理解也无法应对。
她很喜欢夏青溪,也很乐意同他聊天,但她却从未认为他们算得上是朋友。
不是她看不上夏青溪,而是她看不上自己。
说来也怪,蛊女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个体,她自信张扬,却也自卑敏感,明明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词汇,可却都有在她的身上体现。
她自信张扬于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将她束缚,却也自卑敏感于像她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去触碰到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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