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莫鼻子歪在半边,鲜血长流,几颗碎齿迸飞,眼泪、鼻涕、口水一发都滚出来。
“这一拳,是替萍姐打的!”
月饼又一拳打下,正中万莫脑门。
万莫脖子后仰,两溜血箭从耳朵里窜出,撞击声、骨裂声、哀嚎声一并响起。
“这一拳,是替南瓜打的!”
月饼扶住万莫摇摇晃晃的身子,一拳闷向万莫肚子,深深陷进肥厚的脂肪中。
万莫的肚子像是充了气的皮球,向两边膨胀,脖颈的血管凸出表皮,太阳穴高高隆起!
月饼抽出拳头,轻轻推着万莫肩膀。
万莫仰天喷出一口血渣,双手虚空抓向月饼,终于跪倒在地。
“求求你,放了我。”
万莫蜷成虾米,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不需要!”
我从不接受敌人的讨价还价。
何况是已经死了的敌人。
“救……救我……”
万莫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没人会救没有朋友的人。”
月饼扬了扬眉毛。
我狠狠抽了口烟,心里无比痛快:“月饼,干得真她妈的漂亮!”
短暂的兴奋之后,我看着徐老的尸体,呆滞的假阿娜,想到死去的萍姐,房间的两个枉死女人,心里又觉得很疼,超出全身伤口的疼!
“我不知道你是谁,”
月饼摸着假阿娜的脸庞,“我一定会治好你!”
“无华,我真的是阿娜。”
我看到,月饼突然僵住了。
然后,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身,胸口插着一柄匕首,侧身摔倒,对着我扬扬眉毛,笑着,说出了我听过无数次的那句话。
“南瓜,快跑!”
阿娜厌恶地啐了一口万莫尸体:“没用的东西!”
那柄匕首插在月饼胸口,刀柄颤抖不止,血液染红了月饼身体。
“月无华!”
我狂吼了一句。
我仿佛看见,月饼轻松地站了起来,摸摸鼻子,扬扬眉毛,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南瓜,你丫哭丧呢?我哪有那么容易挂掉,我可是月无华啊。”
然而,月饼没有动。
我全身涌起一股滚烫的力量,拔出插在腿上的断木,倚墙站起,瘸着腿往前走,每走一步,鲜血从伤口淌出。
“我,南晓楼,以血立誓,一定,杀了,你!”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月饼每次都对我说“南瓜,快跑”
的含义。
我们,宁可自己独面凶险,也不愿见到朋友死去啊!
“就凭你?”
阿娜吐吐舌头,天真地歪着头,“好可爱地执着呢。”
我只是死死盯着阿娜,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还有三米,我就可以把断木插进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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