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露出的光落在菱慧脸侧,照耀着她坚定认真的神情,宛若救人的神灵到了人间。
支薇一怔,眼眶微微湿润,可还是摇了头缓声道:“你不明白的,我不像你,有那么好的运气。”
“落在我肩上的是家中五口人的性命,是还不会说话的阿妹,病重的母亲,行动困难的父亲……”
“你不明白的。”
她执拗地重复道:“你不明白的。”
可菱慧拽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仿佛不愿她就这样放弃。
“只要你将人告诉我,他们都会平安无事。”
支薇摇头,黑色的血从她口中慢慢淌了出来,滴落在菱慧手上。
菱慧愣住了,垂首良久,忽而觉得手烫得发疼,疼在了心口上。
她颤抖着开口:“你、你……”
支薇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几乎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话:“是谁指使我的,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否则这世上我在乎的人全都要死于非命,而那酒壶的确是我刻意留下的,你能找到,我的良心也会安些。”
“我这一生做了一次天大的恶人,实在对不起贵妃和李姑娘,我死后会在地狱日夜忏悔罪过,为她们祈福。”
她的声音渐低,菱慧泪涌满了眼眶,想安慰她,嗓子眼却被酸涩堵了个结实,只能拼命摇头。
支薇慢慢伸出她的手,想去触碰牢房门口的那道光亮。
“若是有来生,日子啊,能甜些就好了。”
“至少别像现在这样,就连自杀的药都这样苦。”
她扬起一抹笑,在将要触碰到那道光亮之际,手无力地耷拉下去,彻底没了生息。
菱慧垂眸,掌心中的手缓缓垂下去,一刻钟前才鲜活的人靠在冰冷刺骨的牢房里,成了京都权力倾轧波及到的一粒灰尘。
菱慧眼皮颤了颤,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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