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嘴角有些抽搐,突厥近日起了内讧,似有分裂之势,分裂出来的那部对于唐,一直虎视眈眈,只是碍于被可汗压着,这才一直蛰伏观察行事,眼下许是他们羽翼渐丰,听闻已有蠢蠢欲动之势。
李渊此番倒是没有传李世民进宫,而后命他前去镇压,听说李渊早已听从了朝中大臣们的意见,准备迁都以减少战争,只是还未做最后决断罢了。
李世民一直以为突厥犯边这事,并不是逃避便能解决的,你需得将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祖祖辈辈忌惮你。
忠隋的那伙人听到了风向,连忙跑到李世民这来请示。
“依王爷之见,是迁都好还是派兵镇压好?”
李世民正在案前提笔习字,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一个“伐”
字龙飞凤舞于纸上。
众人听李世民说要镇压,心中便有了底,隔日上朝便与赞同迁都那伙人吵了起来,两方争得面红耳赤,仿佛男人养在外面的妾不当心与正室见了面一眼,瞪着眼睛比谁声量高,一旦一方占了上风,另一方定然是捂着胸口几近晕厥的模样,两方人吵了一整个早朝,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下了朝,李渊将李建成叫到了书房,他问:“这事你先前一直未表态,寡人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建成这些年一直跟在李渊身边,早便将李渊的心思摸了个透彻,他迟迟不肯下定论,就是因他心中想的与李世民相同,只是支持讨伐的声音还不够响亮,李渊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李建成自打从仁智宫回来,面色一直很苍白,每当一瞧见他如此,李渊的心中便有些心疼。
李建成利用李渊的愧疚心理,成功将太子之位夺回,每每思及此,李建成的心中都很是淋漓畅快。
他开口前咳嗽了几声,面色更加不好,他道:“儿臣以为应当震慑突厥,以绝后患才是。
我朝中能人辈出,尤其是王弟,更是战无不胜,他威名赫赫,此番派王弟前去作战,定然事半功倍。”
这些事李渊岂能不知道?只是他在这个二儿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实在有些羞于面对他。
李渊逃避与李世民见面,李世民倒也乐得自在,每日帮着观音婢打打下手,晾些药材。
“老大,王大人求见。”
虎子每日往返于门口与后院数百次,跑得气喘吁吁。
观音婢借着低头摆放药材的动作瞧了一边挑拣的认真的李世民一眼,这些日子来府上游说李世民去上朝的大臣一波接着一波,皆是无功而返,李世民固执起来当真是连鬼都害怕。
虎子见李世民没有要见人的意思,叹了口气,又跑到门口去回绝。
观音婢接过李二手中的药材,似笑非笑:“气消了也该去宫里转转了,这些事早晚都需要你来决断,何不早些处理。”
李世民就地在地上一坐:“先前未曾过过如此安稳的日子,人一闲下来便怠惰了,宫里倒真不怎么想去。”
话虽是这么说,但隔日李世民还是进了宫。
彼时满朝文武都等着李渊上朝,大家互相交谈,低声喧哗,但一见李世民的身影,大殿霎时便安静了,站在最前的李建成见状,向后看了一眼,见李世民正朝左边列首走来。
李建成笑着向李世民颔首示意,李世民视线瞟都未向李建成瞟一眼,顾自在列前站好,整了整朝服。
李渊来时,又问了突厥一事如何解决,殿中又是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吵的李渊头疼欲裂。
“儿臣以为,这仗还是要打。”
李世民的声量并不高,甚至比平时还要低,但是大殿却又于霎那间安静了下来,一时再无人敢出声。
李渊觉得灵台清明了些,他没看李世民,只是盯着红毯问:“此话怎讲?”
李世民便将此事的利弊一条一条的分析出来,声音四平八稳,不怒自威。
李渊听罢,道:“秦王的话有道理,眼下突厥还未大规模起兵,既然决定要攻打,那便依秦王的意见为主,这事便这么定了,你们也莫要再吵了。”
喧哗声渐起,李世民回头瞧了一眼身后众人,那些声量还未等放大,又压了回去,最后殿上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
众人当着李世民的面,什么都不敢说,待转日,李渊岸边的奏折摞了有半人高。
李建成见李渊坐在一堆奏折中揉着眉心,识趣的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李元吉忍不住开口:“父皇,眼下朝中那帮大臣到底是听父皇的还是听王兄的?”
李渊揉着眉心的动作一顿,他睁眼冷睨着李元吉,这个孩子自小心肠便坏,李渊不怎么待见他,此时又听他这般口无遮拦,一个砚台便朝他砸了过去:“还不滚!”
从御书房出来,李元吉脑门上还顶着个包,他忿忿的瞧着李建成:“王兄,眼下李世民在朝中的势力越发扩大,若王兄再如此气定神闲下去,这太子之位迟早被他夺走。”
李建成表面上仍是笑的和蔼,心中却已冷透了,这个李元吉说话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有时众人议事,李元吉当着众人的面便敢拂自己的面子,他这个弟弟怕是再不能久留了。
他沉默了会,笑道:“近日我得了一匹性子极烈之马,赶巧父皇说过几日要去狩猎,届时将这马牵着吧,秦王得胜归来,我还未献贺礼呢。”
李元吉挑起一边嘴角:“是啊,依李世民的性子,是要配上匹烈马才是。”
每年临近秋季,李渊都会带着这几个儿子外出狩猎,登基后这一习惯也未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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