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需要去张婕妤的百福殿,瞧瞧她究竟与何人来往。”
观音婢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万贵妃:“是以劳烦娘娘找个人代替我留在这。”
找个容貌像似之人倒是不难,隔日万贵妃便从刚入宫的宫女中找到了一个。
观音婢见这宫女与自己的容貌的确有八分像,只要不开口说话,几乎没人能发现两人并非同一人。
观音婢本就偏瘦,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倒也瞧不出怀孕来,只是稍显丰腴罢了。
在万贵妃的安排之下,观音婢混进了百福殿,张婕妤进宫不久,殿中的宫人们相互之间也不是很熟,是以在殿中并没有引起注意。
这几日李渊日日过来看望张婕妤,观音婢就在殿中伺候,自然是能瞧见两人的亲昵状。
通常是张婕妤先在脸上扑好几层粉,瞧不出一点血色,等李渊来之后,再软绵绵朝李渊怀中一靠,嗲声嗲气:“陛下,妾的头还是很痛。”
李渊便极为心疼的替张婕妤揉一揉头,瞧得观音婢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险些直接抓起面前托盘中的水泼向张婕妤,这都几日了?即便脑袋当真进了水,这么长时间烤也烤干了,还痛什么痛?
观音婢站在一边,双手紧紧攥住托盘的盘沿,冷眼瞧着张婕妤演戏,听她一会头疼一会屁股疼的,李渊被她的反复无常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一直柔声劝慰着,许久才道:“观音那孩子当真是不像话。”
张婕妤顺势道:“是啊陛下,当日当真将妾吓坏了,王妃仗着秦王,在这宫中也要横行霸道了么?妾不管,陛下一定要给妾一个说法。”
观音婢被张婕妤气得想吐血,又听李渊道:“寡人不是与你说了么,观音当日许是护子心切,这事若是寡人随意惩处,岂不是有失公正?爱妃啊,你也要替寡人想一想啊。”
此番谈话又以李渊的搪塞告终。
李渊走后,张婕妤一改先前那副柔弱模样,洁面后,整个人瞧起来也红润了不少,她朝软塌上一倚,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小案上的香炉,眼神有些呆滞。
这倒是大出观音婢的意料,她以为张婕妤这人定然是跋扈的很,不成想没人时倒是安静。
观音婢一连守了好几日,张婕妤都十分守规矩,这让观音婢有些错愕,难不成张婕妤其实有癔症?观音婢认床,晚上睡不着时通常都在想张婕妤,她躺在一片或轻或重的呼噜声中,定定盯着屋顶发呆,想得久了倒也有些困意,她闭眼欲睡,忽听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走路时不当心踢到了回廊上的盆栽,继而是人刻意压低的呵斥声。
观音婢觉得有些不对劲,摸着黑走到窗边查看,正见张婕妤带着一个宫人朝百福殿的后门走去。
观音婢胡乱套上衣裳,也偷偷摸摸跟了过去,两人一路都挑些僻静的地方走,想必这条路线常走,对此很是熟悉。
夜风大且寒冷,迎面一吹便觉刺骨,观音婢被寒风吹的直打哆嗦,正想着要不要先回去时,就见张婕妤脚步一停,观音婢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忙侧身藏于宫檐的阴影中,探头向前看,发现一直跟在张婕妤身边的宫女过去叩了叩门,而后两人便消失于门内。
此时四下无人,观音婢疾步走了过去,抬头一瞧,此处乃是个荒草不生的荒殿。
张婕妤进去后,那人连门都未关严,观音婢站在门口几经犹豫,最后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殿中很静,一派颓废之意,匾额上挂着厚厚一层灰,整座院中只有观音婢独身一人,安静的她身上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的起,她想了想,转去了后院,正走到殿侧,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殿下让你如此做的原因便是挑拨陛下与秦王的关系,你只管在中间将水搅浑便是了,你父亲欠下的钱,殿下已经替他还了,张婕妤眼下总能相信殿下的诚意了吧?”
张婕妤背对着观音婢,身影略显削瘦,她听罢小黄门的话,转头便走。
小黄门又将她叫住:“殿下还说了,若是张婕妤事情做的漂亮,日后定不会亏待张婕妤,要知道后宫之主的位子还空着,殿下将来可是要继承国君之位,自然是被陛下看重的,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起初观音婢还不确定那小黄门口中的“殿下”
是何人,后面再一听小黄门的补充,她的灵台登时一片清明,果然是李建成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赶在张婕妤愣神时,观音婢忙朝外走,得知了张婕妤的动机之后,观音婢也不回百福殿了,直接回了万贵妃处。
万贵妃还没睡着,见观音婢回来,上前去问情况,观音婢在殿中缓了许久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暖意:“是太子所为,他不过是想扳倒秦王府罢了。”
观音婢自然不能如他所愿,眼下李建成在宫外住,她得以找到他破绽的地方多的是。
隔日天还未亮,观音婢便以万贵妃侍女的身份出宫办事了。
她在太子府附近找了家客栈,租了间视线较好的房间,方便日日观察李建成的行踪。
趁李世民还未回京,李建成自然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太子府的马车通常是清早便离府,等到半夜才披月归来。
观音婢见状也租了马车,每每皆是不远不近的跟在李建成的车后。
李建成的路线不规律,今日去城东,明日可能便去了城西,但共同点便是他所见之人皆为朝中大臣。
只是李建成与众人见面的地点都很隐蔽,观音婢无法听到两人在现场说了什么,只能从每日在李建成离开之后才出现的诸位大臣们中猜测他与哪些人往来密切。
连续几日观察下来后,观音婢的心凉了半截,除去忠隋的些大臣之外,朝中的半壁江山,甚至是阴世师那一派都是站在李建成那边的,只有秦王府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新晋京官坚决拥护李世民,但是那些新晋京官的下场跟之前忠于秦王府的那些人下场大同小异,都是被派出了京城,明升暗降,一切不过是李建成为了架空秦王的势力所为。
观音婢眼下不便行动,只好先将这些人记下来,回头好让李世民严加防范。
这日,观音婢尾随李建成去了城中的一家酒肆,她坐在一楼大堂的门口,以便及时观察李建成的动向,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建成所在的雅间门终是被人打了开来,有一人率先而出,脚步有些虚浮,一瞧便知是方才酒水未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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