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颔首,又低头瞧了裴承先一眼。
裴律师瞧见观音婢的视线,忙道:“犬子无意冒犯了夫人,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观音婢自然是不会与小孩一般见识,而且眼下这世道瞬息万变,也不知日后会用到谁,观音婢心中想着能交一个朋友便是一个朋友,总好过遍地都是仇敌。
思及此,观音婢笑了笑:“裴大人哪里话,承先若是喜欢,便让他过来府中玩罢,不然我整日一个人在府上也没什么事做。”
云茶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打量裴律师,她此番来本就是想给李世民找些不痛快,正愁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眼下见裴律师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身家背景又十分显赫,应当不至于被李世民一手便捏死了,而且她原也不想破坏李世民与观音婢之间的感情,只是有些替观音婢咽不下这口气,便想着捉弄李世民一番,无论怎么瞧,这个裴律师都是上上之选。
观音婢与云茶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裴承先父子便显得有些可怜了。
裴承先从小便醉心琴艺,但因裴寂一直让他重蹈裴律师的覆辙,他这一爱好也不敢发扬光大,平日都是在裴律师偷偷为他买的院子中练琴,此时又得观音婢的指导,于他而言当真是锦上添花。
而裴律师做为裴承先的爹,自家儿子在哪,他自然便要在哪。
于是别院四人组便由此诞生了。
观音婢虽是有意结交裴家人,但对裴承先倒是真诚,能教的东西全都尽心尽力。
云茶这时候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便在一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李世民进屋时,见到的正是观音婢与裴律师正凑在一处说什么,裴承先则坐在两人中间,三个人瞧起来真是吉祥幸福的一家。
云茶最先瞧见了李世民,她端着茶壶的手一僵,她原本便憧憬着这样的场面。
李世民瞧见观音婢与裴律师在一起后,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脸黑得如同浸墨,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心爱之人与旁人亲近他是什么感觉。
但现如今她当真瞧见了面无表情的李世民时,她心中却有些后悔了。
她从不知李世民生起气来如此骇人,瞧着轻飘飘的,但却令人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即将喷薄的沙石之中,抑或是即将爆发的雪崩。
观音婢还在与裴律师说着裴承先应改进的地方,并未发现院中的异样。
李世民闭了闭眼,而后嘴边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缓步朝观音婢走了过去。
云茶很怕他下一秒便抽出长剑血溅当场,很是没骨气的挡在了李世民身前:“有什么火你冲我发,这事与观音没有关系。”
李世民笑意渐深:“这些后帐一笔一笔算。”
云茶:“……”
观音婢正在与裴律师说话,抬头时忽见裴律师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身后,面色带了些尴尬,便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瞧,待对上李世民的眼时,观音婢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其实眼前这事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观音婢心中无端便有些心虚,这一心虚,整个人瞧起来便有些局促。
李世民假意未瞧见观音婢面上的拘谨之态,只问:“怎么在此处练琴?在家中多方便。”
观音婢总不能说是因为裴寂不允许裴承先练琴,是以父子俩这才偷偷摸摸的在此处弹琴吧?她想了想,正要开口,又听李世民道:“今日我难得回家,一直也未瞧见你,有些想你了,听人说你在此处。”
他说着扫了一眼裴律师:“听人说你在此处教学生,我便来瞧瞧。”
裴律师默默的捂住了自家儿子的耳朵,非礼勿听,孩子太小,还不能什么都听。
观音婢见李世民主动为自己铺了台阶,便顺势而下,她合上琴谱,对裴家父子道:“那今日便先这样吧,承先你得闲时好生琢磨一下我方才与你说的那处。”
裴承先站起来恭恭敬敬与观音婢道别,一边的裴律师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瞧着李世民的神情有些复杂。
李世民的名号他可是听说过,单手捏死自己都绰绰有余,他虽然不想当官,但孩子他娘还没找到,总不能现在便死了,是以他果断的站在了裴承先身后,李世民再凶残也不至于连孩子都打。
李世民见裴律师瞧着自己的视线有三分复杂还有七分深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不禁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瞧起来也不再是杀气腾腾,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裴律师:“若我未记错,这位应当是裴公子吧?”
“正是在下。”
裴律师忙行礼。
李世民道:“听闻裴公子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的妻子,我奉劝裴公子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体才是根本啊。”
这赤裸裸的威胁听得裴律师头皮发麻,他应承道:“是啊是啊,还是李大人有经验。”
李世民被裴律师这软刀子捅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人似乎也并非面上那般瞧起来软弱好捏,心中起了些兴致,正要再与他交流切磋一番,便被观音婢拉住了袖子。
观音婢道:“你想必已经累极,我们快些回家歇着吧。”
李世民一回头正好瞧见已不动声色挪到门口的云茶,他将人叫了住:“云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啊?我觉得我们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云茶:“……”
云茶觉得做了亏心事的是李世民,在男女关系这事上,他理应感同身受一下,但她现下瞧李世民这一脸坦然的神色,突然便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有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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