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照不愿意多聊,只想尽快结束这段对话:“我知道了。”
“那时候你母亲刚刚去世,你当时也是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才会一时失去理智做出这种事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你必定是不忍心的——”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
路照脸色泛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打断他说的话,“你说的话我会考虑清楚。”
汤越泽一根烟还没抽完,见路照就是要赶自己走的架势,他勾了勾唇,仍然端坐着,装作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汤越泽仍旧悠然自在地抽着烟,路照在一旁站着,未干的衬衫贴着肉,凉意在体内蔓延。
“小照,听叔叔的话,不要任性了。
这件事情一旦公布出来,媒体记者抓住了机会大肆报道,你就彻底毁了。”
路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汤越泽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站了起来,说出最致命的那句话:“你不是还有一个当记者的小女朋友吗,她要是知道你做出这种事来,她会怎么想你。
你应该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吧,到时候一旦被报道出来,你叫她怎么在她的朋友面前抬起头来。”
提起沈遥,路照所有堆砌起来的防线顷刻间击溃。
他眼眶一热,下意识地回答:“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我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了。”
“那就好,这种小女孩要是知道这种事,怕是会吓得睡不着觉吧。”
汤越泽开玩笑似的说完,整理了下衣服,拿起公文包往外走,“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你早点休息。
你要知道,无论叔叔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当年你帮了我,我现在也会帮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和叔叔说。”
路照低声道谢,把门关上。
天边的雷声越来越大,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雨痕。
路照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雷雨声,想起了下午坐在自己车里全身湿透的沈遥,就连那双眼也是湿漉漉的。
他拿过柜子上放着的酒杯,仰头,喉咙上下滑动,杯子里褐色的液体少了一半。
脑袋昏昏沉沉中,他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场大火,记起了那场大火中他母亲凄厉的哭声。
她苍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哀求着那个狠心的男人,可对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吝施舍。
“越言,求求你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
她哑着声音卑微地伸手去扯他的裤脚,却被对方嫌恶地踢开。
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跟电视上看到的忠厚温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的旁边还站着那个自认高贵的女人还有他的儿子。
他们站着,而她跪着。
黑暗中,有人拿着铁棍走了过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在一片单调白色的病房里,汤越泽坐在他的床边,眼底带着哀痛。
汤越泽看着他,艰难地开口。
他说,小照,你的妈妈昨天已经去世了。
他躺在医院的大床上,看着电视底部滚动播放着一条新闻:
《甬州城郊一别墅突发大火死者全身烧伤真实身份难以辨认》
原来直到死,她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
第66章酒吧
沈遥带着一身的潮湿回家,身上散着雨天浓郁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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