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墓园,一片亮一片暗,显现出了油画的斑驳感。
忽然,一只云雀从吊着雨露的草丛中窜出,啾啾叫着,向阳光的方向飞去,眨眼间就不见了。
偌大的陵园,仅有的一丝生气,就这么没了。
江亦杨踩在走了十多年的路线,上了几个楼梯后,熟稔地来到了安陵的东南角,在一座墓碑前收住了脚。
这座墓碑跟其他的墓碑差不多,很普通。
如果非要说什么不同,那就是多年的风雨吹打,留下的烙印似乎比别的更多一些。
在这之前,何静诗觉得江亦杨长得想他妈妈。
可一看到墓碑上的照片,这才知道,他继承爸爸的样貌更多一些。
照片中的男人有着跟江亦杨同出一脉的长相,只是江亦杨更阴郁稳重,而他爸爸则活泼开朗,有着近乎纯净的笑容,阳光灿烂,让人更想亲近。
原来,江亦杨的少年感也是有遗传的。
何静诗发呆间,江亦杨已经把墓碑前后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连一些看不见的边边角角都没放过,还顺手把冒出头的野草也拔了。
一番整理,墓碑说不上焕然一新,可也干净整洁了许多。
他们一起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好,都是些平常祭拜用的东西,但摆在正中的那盘烧鹅,当真是诱人。
脆红光亮的表皮包裹着多汁柔嫩的鹅肉,光是这么看着都要让人忍不住砸吧砸吧翻腾的口水。
「老江,这是大头陈家的烧鹅,不过大头陈中风了,这是他儿子做的。
味道没以前好了,可你念旧,还是给你买了一斤尝尝。
」
江亦杨站在何静诗身边,又说:「老江,今天多来了一个人看你,她是我我女朋友,何静诗。
」
何静诗恭敬地对墓碑鞠了一躬:「伯父你好。
」
江亦杨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柔软。
何静诗为那三只空酒杯斟上了酒,透明地液体在酒杯里打了一个璇,白酒的独特香气在空气中迅速播散开来,清冽的味道沁入脾肺,跟这寒冷的冬日相得益彰。
何静诗想了想,轻声说:「我去附近走走,你跟你爸爸好好聊聊。
」
「不……」江亦杨本想拒绝,这里可不是商场,一般人轻易可不敢来,他又怎么能让她自己瞎晃。
但转念一想,还是接受了。
他拉住了何静诗,轻声说:「你不要走远,要让我看到你,有什么就叫我。
」
何静诗乖巧地点点头,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放心。
」
她慢慢抽出自己的手,顺着小路,慢慢走到了一颗歪脖子树旁。
这天气,怪冷的,何静诗拉紧了身上的外套。
这里地势不低,她背靠着歪脖树,就能将整个安陵尽收眼底。
安陵是一块低缓的丘陵地,背靠着一座草木旺盛,绵延的大山,石门的左前方有一汪人工湖,应了风水里的那句话:背山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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