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渊被握住手的一刻笔下有一瞬的停顿,她用余光看向胤禛,只见他一脸认真的神色。
她发现胤禛的手虽然只是小少年般,却是比她的手要大,而且胤禛的手指上已经有了薄茧,是因为习字也是因为习武。
也不知道胤禛还对谁这样手把手地教过字。
“专心感觉手上的力道。”
胤禛说着就带云善渊写完了一篇心经。
云善渊闻言摒除了心中的杂念,感觉着手上的力道,这篇字与她自己写的果然不同。
尽管胤禛才十岁,但他的字已经写得很不错。
这种很不错是云善渊的标准,在胤禛的眼里恐怕还有很大的精进空间。
两人合写了一篇心经后,胤禛自然地松开了云善渊的手。
他却是后知后觉一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察觉到刚才两人的举动似是有些逾越了。
不过再看着云善渊稚气未脱的脸庞,也就是微微摇头没多放在心上。
“练字要练出自己的感觉,手会记住这种感觉,心也会记住平静下来的感觉。
日积月累,你总能明白的。”
云善渊点头受教,而两人就未在潭拓寺多停留,她接过了胤禛带来的批注,上面回答了上次她读书后的疑问,这些东西都能回家慢慢看。
如此这般,三年多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
云善渊偶然会在潭拓寺里见一见胤禛,其余时间书信往来,胤禛会对她的课业做些指正,仿佛两人的关系是师父与徒弟,又带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没有男女之别,没有皇子与平民的距离,犹如‘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可是除了学问之外,两人都没说起外面发生的纷纷扰扰,比如韦小宝出使沙俄,比如郑克爽代表台湾归降,比如问斩茅十八一事。
康熙抓捕了反清的茅十八,让韦小宝亲自监斩,而在法场之上,茅十八破口大骂韦小宝忘恩负义投奔清廷,杀害恩师陈近南,更是直言清朝总会被推翻,死了他一个,还有更多的反清志士会前赴后继。
手起刀落,茅十八被斩,市井之间早就流传着各个版本的斩首故事。
但是,真实情况其实是韦小宝用随着郑克爽归顺朝廷的冯锡范,偷天换日地掉包了茅十八,最后死的是冯锡范。
康熙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他让韦小宝给出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不只是解释为什么用冯锡范换了茅十八的命,更是让韦小宝对他参与到天地会中一事做一个了断,没有谁可以永远地脚踩两条船。
鳌拜除、三藩平、台湾归、沙俄定,康熙也是到了处理天地会一事的时候。
云善渊在茅十八问斩的前几天除服,她特意去了韦府拜会了苏荃。
莲花法器中残余剑光给她神魂的滋养,使得她耳聪目明、增强了体质,虽是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也使得她有了很不错的记忆力。
这三年来她沉下心来学习研读典籍,从一知半解到得入其门,却始终没有冒然地开始武学心法,只在拳脚基础上坚持不断地多下了功夫。
其中原因有几个,苏荃给的习武心得并不包括一篇完整的武功心法,而是一套吐纳的方法,并无人可以引她入门。
云善渊重生后对他人的武学本领有了种直观的感觉,可以粗略地感受对方的武功等级,好比陈近南就比苏荃的武功要高上一层。
她说不清究竟是高出多少,而只是一种直觉。
苏荃的武功来源于神龙教,就是弄出著名毒.药豹胎易经丸的神龙教。
这个门派以邪著称,所以云善渊并不感轻易尝试苏荃的武功。
云善渊回京后,苏荃就随韦小宝去了而后辗转多地,两人三年中都没能再见面。
此时,云善渊也能看懂苏荃所书的内容,算是一个请教的好时机。
当然,苏荃说的,她未必也要全信。
苏荃再见云善渊就说她长大了不少,不只是长了个头,外貌上看也逐渐脱去了稚气,可少了一分女孩的柔弱,眉宇间反而是多了一分英气。
“三年不见,小云是长大不少。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了。”
此次见面,云善渊察觉到韦府外那些多出的人马,八成是康熙特意派人来盯着韦府。
康熙步步紧逼,那么距离韦小宝彻底离开京城权柄中心的日子也就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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