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眮又心疼的笑了下,这回有点埋怨把伞往丈夫那边推了些道:
“一身的陈年旧疾,还非要充年轻人出去淋雨,当你自己今年多大了?”
苏萧焕还是没说话,但雨伞大半还是罩着紫眮的。
紫眮低头捋了捋耳际的碎发,低声道:
“莫将军死了,你心里难过,我知道。”
苏萧焕没有问妻子是怎么知道的,关于自己,她总是能知道的。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脸颊,转过头去看着伞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好一会,这才慢慢道:
“我没能亲手送老师一程。”
这将是我一生的遗憾。
紫眮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丈夫冰冷冰冷的大手,许久,她说:
“莫将军一直是以你为傲的。”
明明不是一句安慰的话,奇怪的,苏萧焕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片刻,温暖而又柔软的手牵着他柔声道:
“我们回家罢。”
……
即使最终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四十了,苏教授也知道他必须去准备明天要讲的课程。
世界永远就是这样的现实,对于一个合格的成年人来说,纵然此刻再难过,你依然要肩负起自己的使命。
毕竟人们只会责备逃避责任的懦夫,而将一切天大的理由称之为借口。
苏教授在短短四个小时内一连浇了两场冷雨,他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纵使心气再强,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头如裂了般的疼。
紫教授就是在这会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进来的。
她看着连湿衣服也没换的丈夫此刻坐在书桌前,终于无法的抑制的爆发了。
“苏萧焕!”
紫眮很少对丈夫直呼其名,苏教授也有很多年没听到别人直呼自己的名字了,微微一愣,他抬起头来。
“喝了!”
紫教授没好气的指了指热乎乎的姜汤。
苏教授这一刻有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伸出手去想端姜汤,但头疼如裂只好下意识先揉了揉太阳穴,他揉着太阳穴沉沉低声道:
“婉儿……抱歉。”
无论他是在抱歉什么,紫眮却一下就心软了。
轻轻一叹,搓热手心走上前去从后扶住丈夫的双肩,继而慢慢用热手揉着他后颈上的几个穴位没好气道:
“你还没儿子听话。”
苏教授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的,他伸出手去端起姜汤吹着喝了一口淡淡道:
“天儿像你。”
紫眮是真没脾气了,她见丈夫喝完了姜汤闭上双眼靠过来不由道:
“你去冲个澡,把衣服换了。”
“好。”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眼都没睁的低低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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