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的人呐,都是好人。
可好人,却不该有好命。
她又看向刘婆子:“哼,这回虞姑娘心软,就饶了你这回,但也不可不罚,就扣你两个月的月例,若再有下回,可有你好看的。”
说完了,她又看向岑虞:“姑娘,咱们走吧。”
刘婆子松了口气,她觉得头有些疼,应该是刚才用了太大力气,磕破了皮。
她看向两个渐行渐远的金贵人的背影,对她来说,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也是金贵人,姑娘更是金贵中的金贵。
她感觉身上出了好些冷汗,被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风一激,便更加冷了。
她正撑着膝盖想站起身,眼角余光却突然看见玉莲转过脸,朝她一笑。
那笑容里倒没有恼怒,反倒是有些满意。
刘婆子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这回她很快就起来了,脚步异常迅速地回了自己住处,一回去,便是一场大病。
再说岑虞两人,走到半路,又见一个丫鬟匆匆迎来,是任氏身边的另外一个一等丫鬟,叫玉葶,她一见岑虞,倒先松了口气:“姑娘可无事?”
“怎么?”
“是冬衣的事情,我们夫人正要奴婢去寻您呢,正巧撞见了,姑娘若无事可否去一趟我们夫人的院子?”
岑虞看了一眼玉莲怀中抱着的纸袋,玉莲见了,立刻笑道:“这东西就让奴婢帮姑娘送回去吧,奴婢也正要找拟蓝呢,殷妈妈早让我给拟蓝打两个络子,顺道给她带去。”
其实岑虞心里记挂的是跟徐氏解释的事情,这时候徐氏恐怕正在伤心呢,索性想让她伤心伤心也好,伤心过了才能听进去她的话。
想通了这点,她便道:“不用了,反正我还要走一趟的,就不麻烦你了。
络子也让我带给拟蓝吧。”
玉莲笑着应了,三人一同来到任氏的岁余轩。
岁余轩修建的古朴大气,处处都是意境,一进门就是三四块看似随意,实则大有讲究的奇石,再往里走,则是曲水流觞,小桥依傍。
与岑虞在边关的院子有些相似,但岑虞那院子却没有这般的意境。
虽没有楼阁轩宇,却处处是雅趣。
蝉鸣鸟叫,竹林深深,仿若隐世之居。
果然,大舅母虽然不是世家出来的人,但她父亲是文人表率,江南雅士,果然非凡。
走到这里,岑虞也就下了轿子,又往前走,就是几间掩映在竹林之间的房子,绿瓦青石,苔痕上阶。
拾阶而上,有丫鬟给岑虞换了一双木屐,岑虞踩着木屐,往里走去。
里间倒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隐隐有一股清冷的香味透过帘子传过来。
“……不过都是些小事,就不累烦娘了。”
岑虞听见这个声音,略挑了挑眉,停在帘子前。
丫鬟立刻扬声道:
“虞姑娘来了。”
里面说话的声音顿了顿:“让表妹进来吧。”
那丫鬟没有动作,岑虞也没有动作。
过了一阵,才有另外一个声音传来:“虞儿来了?快些进来吧。”
守着门的丫鬟这才撩开帘子,让岑虞进去。
岑虞先打眼一看,便见里面两个正坐在窗边的妇人,一个曲裾宽袖,素色衣裳,眉目间充斥着一股倦意,懒懒地倚在榻上。
一个坐在她脚边,穿金戴银,妆容艳丽。
前者是她的大舅母任氏,后者是石静芙。
见她进来,任氏露出了一丝笑意,竟也精神了不少,开口道:“扶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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