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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洒脱,可难以描摹的心情两个都知道。
许砚把她揽进怀里,手轻抚她的头发,说的还是那句,“你信我。”
眼泪从眼眶里冒出来,收脸压在他胸膛上,没一会儿就湿了大块衣衫。
泪意控制不住了,环住他的腰,只顾哭了一气。
她不知道入京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以后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
信他,不信他,都没什么所谓。
从此没有自由身,一辈子都得叫人在手心儿里捏着。
可人生总该要存着一丝希望的,因选择,信他吧。
这事儿办得十分急,次日知州府上就来了人,领了苏一上车带走。
亲人辞别,泪眼涟涟。
苏太公白发苍苍,脸上纹路深深,也汪了满眼的泪水。
他妻儿都去了,就剩这么个孙女,却也要离他远去。
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他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还能不能等到她回来。
苏一在马车上闭眼咽泪,可却是越发汹涌。
许砚也来送她,满目阴沉,夹杂伤愁。
却不能送她进京,也只能在城门外瞧着马车远去。
这一程很远,路上得颠簸三月左右的时间。
而这一去,却不知得多久再能得见。
苏一先怏怏伤神几天,看着车外景色变换。
后来心头松了几分弦,有时便与衙役闲说几句,问到了什么地方,问还有多久到宫里。
后来话说得多了,便说起各州的风土人情,讲京城如何如何繁盛。
要说宫里么,那没人去过,不知是一番怎样的景况。
苏一搭着马车床沿儿叹气,瞧着西侧大片的火烧云,心里想着不是京城的繁盛和皇宫的金碧辉煌,仍还是她的爷爷,沈三、石青,和在朝阳下从韩肃府上出来的王爷。
陆路转水路,飘一程子,再换马车。
这么倒腾到京城,已到了秋日。
四下都萧索起来,未入城就见得满山郊的黄叶枯草。
苏一挑着马车窗帘子往外瞧,只见城外也是民舍密聚,街道四横,比之渭州城的南大街也不差什么。
再到城门前,城门巍峨,四环城壕,旁侧皆栽种密密的杨柳。
这会儿卷了叶子,风一吹落了满河面的黄叶。
眼见着马车轱辘辘进了城门,手心攥出汗来。
这城里她谁也不识得,宫里更是半个人不识,总有些不踏实。
沈太守的话,她是被招进宫里做手艺匠人的,不知是怎么几道程序。
宫里不比别处,怕不是那么好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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