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于在京城哪里,做些什么,她就想不出了。
她不知京城有多少个城门,不知南北东西几座拱桥,更不知那碧瓦皇宫坐在哪个方位。
分离最是叫人焦灼的,巴不得他明儿就在眼前出现,日日做梦也要梦到。
这一日醒来记日子,已是九月初五。
清晨鸡鸣如初,都还是那个腔调。
像她们这种人,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市井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恋两三人,得其一白首,生娃两三,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苏一不知王爷那厢什么境况,只每日间惦记着。
沈曼柔这一个月仍住在她家里,周大娘上了几回门也没能将她请回去。
周安良是不来的,到底是拉不下这脸来。
对自己媳妇服个软没什么,可见着苏家人总归脸上挂不住。
但沈曼柔问他要一纸休书,他也不给。
日子便就这么捱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早起梳洗,吃罢早饭照旧作伴去铺子上。
赶马车的小厮早与她们混了个透熟,时常便是一边赶车一边与苏一和沈曼柔说话。
说的也都是闲话,说王府上的奴才,谁家生娃了,谁个叫撵了,谁是怎么到王府上,亮家底一般,尽数说了个遍。
到了铺子上,也是机械地开始重复这一日的活计。
但今儿与别日又有不同,陶师傅脸色不大好看。
苏一盒沈曼柔都瞧出来了,自问他一句,“怎么了?”
心里有事,早茶吃得都没甚心思,陶师傅与她两个说:“叫一一说中了,周家丫头签了契子已经在咱家了。”
苏一和沈曼柔听了都愕然,免不了要同情陶师傅一把。
苏一把洒扫的工具往后头收,又听着他絮絮叨叨把昨日的事情给讲了。
原来拖了一个月,只当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哪知这会儿她又上门了。
这一个月的的功夫不知干什么去了,也是稀奇。
陶师傅道:“有什么稀奇,定是在你师哥面前儿卖乖去了。”
苏一吸了口气,和沈曼柔坐去桌边上。
虽说诧异,但这事儿终究是也说不准是好是坏,如果能让陶小祝吃教训损失又不大的,自然是好。
可如果周安心仍是不好缠,连陶师傅也压不住,便不好了。
然好不好,都与她们没直接关系。
苏一往桌子前拖了拖小杌子,“您怎么想的?就您这些日子给她的难堪,够她记一辈子的。
这会儿您又挡她道儿,心里不知盘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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