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养了这么多年,让师哥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您舍得么?”
苏一接他的话,知道他是赌气才说的这些。
陶师傅也就陶小祝这么一个儿子,家产铺子往后都得是他的。
养了这么些年,手艺也传了,能白便宜了周家么?
“有什么舍不得的?”
陶师傅把打出了大概形状的银胎拿起来细瞧,却是嘴硬,“他要是脑子不透气儿,能接我这铺子不?你师父做一辈子生意,什么人没见过。
那周丫头,我一打眼就瞧得出,是个惯会算计的,绝不像面上瞧着那般温顺的模样儿。
若真叫她使足了心眼进了我家的门,这铺子怕也不定是谁家的了。”
苏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面摇头一面说:“师父你这么个老人精,怎么就养出师哥那样实心眼的?”
陶师傅把银胎放回桌子上,继续慢慢敲凿,“你师娘是个实诚人,又喜吃斋念佛,教你师哥的也都是百事善为先,可不就养成这样了?我往常也就是教教他手艺,大了些才带出去见见世面。
哪知道,晚了,教不活跳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人心难测,你瞧他对那些当官掌权的,避讳得不得了。
就是不爱在这事上费脑子,瞧人受难就生出十二万分的善心来,哪一日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苏一抿抿唇,在陶师傅面前,她也还嫩着,许多事情都没他看得通透。
再多的话是不必说的,还能担心陶师傅这种老人精犯糊涂么?便是谁能招人算计把家业都赔上,他陶师傅也不能。
余下闲口继续说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打发时间。
直说到陶小祝回来,苏一便闭了口。
气氛略显得有些不松快,到底是熬到关铺子,苏一便连忙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周家的事她是不管的,只要她师父是明白人,陶家金银铺就还能呆下去,旁的也不必再多想。
倘或有一日真呆不下去了,她收拾包裹走人就好。
只要有手有脚,怎么也不会将自己饿死了,没有非要呆在哪一处的道理。
一路上盘着这心事到了家,却发现那个所谓的师伯还在她家,与苏太公院门上一边一个蹲着候她回来。
远远瞧见她的身影,两人一同站起身来,往她面前迎了迎。
迎到跟前,都说一句:“回来啦?”
苏一瞧了瞧两人,默默地绕开往院里去。
一个是惦记着想让她救他的好徒儿,一个对自己的好徒孙入赘的事产生了兴趣。
这会儿瞧着,两个都还是少说话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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