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或有一日要用到,你再还给我。
用不到,便算我白多了这份小心。”
苏一倾身伸手捏了那契子过来,抖开看了看,“你置这宅子可真不小呢。”
看罢叠起来往自己袖袋里收了,“你不怕我拿了就不还你了?”
沈曼柔笑笑,“不怕。”
“你不怕我就替你收着。”
苏一道:“这份小心可不算多的,你这契子总有一日用得到。”
沈曼柔低下头去,她心里想着,若是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不和离也便罢了,保个面子上的好看。
但倘或有一日日子真再过不下去,或者周安良休了她,这契子便是要用到的了。
正如苏一跟她说的,不能她花钱置的宅子,白便宜了他周家。
等马车过了白桥,与平日里一样停下车来。
沈曼柔与苏一说一样的辞语,打了围子下马车。
她的饭食随意找个地方吃就是了,吃罢了回家去。
与周安良面冷心冷不多话,一床上背靠着睡觉,便是她现在的日子。
而苏一到了家就让赶车的小厮把马车赶回了王府,自进门去。
饭菜也都是他们做好送来的,掐好了时辰在桌子上布好便先走了。
苏太公在桌边等她回来一道儿吃饭,说些有的没的闲话。
之于王爷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也不问了。
惶恐么,偶或还有一些,大多时候也不再往心上搁。
这事儿没办法,人王爷要办的事旁人推托不掉,只能都应承下来罢了。
苏一和苏太公吃完晚饭洗了碗筷,又在锅里添了水烧火洗漱一气。
夏日里晚间洗澡是最痛快的,得一身凉爽。
洗罢了在亵衣外套上对襟长褂衫,罩住半截桃粉亵裤。
她坐在桌前做针线,不一会儿就要拿起蒲扇扇几下凉风。
头发随意在脑后绾了个髻,用榆木云纹簪卡住,鬓角轻扬。
正纳了几行鞋底,忽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细听不是敲别家的,苏一便把手里鞋底撂去笸箩里,起身到院门上去开门。
打开一扇,瞧见外头站着小白,穿着家常衣衫,乌云挂一脸。
苏一却一阵高兴,说:“你回来了?”
☆、告别
小白仍是黑着脸,“跟我出去走走吧。”
这……苏一瞧瞧自己这副松闲懒散的形容,这么跟他出去好像不太好。
正踟蹰间,听到正堂里传出苏太公的声音,问她:“一一,是谁呀?”
“沈三。”
苏一扬着声音扯了个慌,想着叫小白赖在这里被苏太公瞧见也不好,便扯着嗓子又说:“爷爷,我出去一会儿,您先睡下吧。”
说罢悄声出院子,反手把门带上,转了身又小声问小白,“你怎么了?大晚上的挂这么张脸?”
小白也没说什么,与她一道儿离了庄子,往白水河去。
夜色笼罩下的天空透着融在黑影中的冥蓝,芝麻粒子般洒着亮闪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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