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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金银铺三个月门庭若市,这会儿仍是这样的光景。
八尺来宽的店面子,塞了一半的人。
坐是没法儿坐的,便都个挨个地站着。
沈曼柔招呼他们定首饰,许砚陪苏一在小桌边坐着,瞧她叮叮当当打首饰。
陶师傅落了闲,便给沈曼柔记单子。
只等闲下来,又埋头一气只管打首饰。
首饰定得多,不赶着时间打出来,叫客人着急。
也因此,这会儿铺子歇的时候也较以前晚了许多。
而陶小祝呢,这会儿在铺子里的时间很少。
每日早上到了铺子里,拿出石錾铜锤等工具来不过打上一会儿,瞧着沈曼柔来了,他便起身往铺子外去。
去处也是明确得很,自然是周家豆腐摊那边儿。
王爷多半是午后来一阵子,他多瞧不见,自然也不想瞧见。
沈曼柔白日里总出来到陶家铺子里招呼客人,起先周家是无人知道的。
后来经过陶小祝的口,周大娘和周安心先得知了这事儿。
陶小祝与周大娘和周安心说的是,“你们也小瞧了你家的大奶奶,什么富贵人家作养出来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都做不得,也不会做。
你们供着她,让她落了闲,到咱们铺子里逞能耐。
也没瞧着有多高的身段,如何就不能帮着你们一起卖豆腐了?吃家里的穿家里的,胳膊肘子却不知拐哪里去了。”
周大娘听了这事儿先是讶异,倒是周安心接话,说:“人家那般人物,自然是随性些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咱们算什么,能逼人家做不乐意的事么?这不敢,随她去吧。
她高兴就是了,也不算咱家委屈了她。”
陶小祝冷嗤一声儿,嗤的自然是沈曼柔。
而周大娘和周安心大度仁慈,便越发在他心里烙下印子来。
寻常人家没有婆婆惯儿媳的,他们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
她们多体谅沈曼柔是娇小姐而供着她,而沈曼柔呢,却在背地里嚼小姑舌根子,简直是丧天良!
如此,之后这事儿又从周安心嘴里传到周安良的嘴里。
周安心从不直接耍狠与人面对面撒泼,惯常是会阴阳怪气的。
引了话锋倒向沈曼柔,周安良自开始拿捏她,说:“你没事在家学学生火做饭也是好的,再帮娘推推磨做做豆腐,帮衬帮衬家里。
成日天地往外头跑,像什么话?你已经嫁到咱家了,自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
叫你轻快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做些事了。”
沈曼柔早上起得迟,早饭都是不吃的,晌饭在陶家铺子上与苏一他们一道儿吃。
也便只有这晚饭,要在家里与周家一桌上吃。
她只埋头喝粥,也不做那忍气吞声的模样儿,回周安良的话,“你若是见我吃这一顿饭费了粮米,打明儿起我不吃就是了。”
这话却不是与周安良赌气,第二日沈曼柔就到铺子上与陶师傅打了商量,让他再供一顿晚饭能不能。
这与她在铺子上卖的力比起来,自然是不值什么,陶师傅应下的话是:“早饭我也包了。”
这自然是好了,沈曼柔满心欢喜。
自打在这铺子里与他们一道儿做事,总觉得日子也过得十分充实有意思。
之前总放不下的那些事,这会儿也不大放在心上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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