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入冬的时节极冷,寒风刮在脸上,拉皮子。
她又把脸埋在包裹里,缩起身子取暖,却并无大用。
扛了一个半时辰,正到子时的时候,竟也累到在这冷飕飕的寒风里眯了一阵。
迷迷蒙蒙中有人戳她肩窝,她便仰起头来叫师哥,问:“开铺子了么?”
看清时,却不是他师哥陶小祝。
师哥没生得这么好,粉面朱唇,一对桃花眼儿。
苏一认出是那侍卫小白,定了睛子再看,他身后还站了两人,红衣扣弯刀,气势凛凛。
她想起那晚被擒的事情来,有些生怕,忙站起来,往后退两步扶着门框敛起下巴,“你们……有何事?”
小白看她惊慌,手摸门框藏了半张脸的样子实在好笑,却也不逗她,只问:“这么冷的天儿,深更半夜的,有家不回,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一嘟哝,“被赶出来,没家可回了,可不就在这里?”
他意想细问,听到身后有人扣了刀鞘,噔地一声响,念起时间不对。
因而也不问了,上了手去拉她,牵了与他们一道儿走,“既无家可归,跟我们走。”
“去哪里?”
苏一一慌,已叫他拽出了三五十步。
“吃些热的暖暖身子,找个地方安置你睡觉。
你这小身板,在这冬夜里扛寒风,也真是够能耐的。”
小白拉了她到一酒馆,撂她下来与另外两人坐着,自个儿外头买小食去了。
苏一收胸弓腰坐在长凳上,低着头不说话。
摸了摸长凳面儿,撑了身子起来要溜,忽听其中一人说:“小白去去就来,你这会儿走,我们怎么交代?”
“哦……”
苏一又坐下,开始无意识地抖大腿儿。
三人不说话,气氛比照外头的空气还冷百倍。
苏一抱着包裹,腿抖得不受控,咬唇不出声儿。
酒家烫好了酒送上来,对面的人给她倒一盅,她端起来就吃尽了。
身子刚暖了些,小白从外头回来。
手里拿了许多吃食,旋煎羊白肠、鲊脯、姜豉、抹脏、滴酥水晶鲙……都是南大街冬季夜市里最有名的吃食。
他坐下吃口酒,搓了搓手开始絮叨,整个气氛又不一样了。
他问苏一,“说说吧,怎么无家可归了?”
苏一嚼着鲊脯,转头看小白。
别说在他们这些冷森森的人面前说不出冤屈来,在寻常人面前也要思量一二才能说呢。
家事不外扬,也算一桩传统了。
她摇了头不说,小白也便禁口不问了。
他又去撩拨对面两个面生寒意的,“待会你们两个,谁带她回去过一宿?”
原好心也有不问缘由的,苏一忙放下筷子摆手,“不必不必,吃了你们的东西已是不该了。”
小白不理这话,但说:“我是住王府里的,不好安置你。
咱们韩总管宅邸甚大,就他一人住着,你随他去。
住一晚不打紧,他虽不言不语,心却是热的。”
说罢看向对面毫无面部表情的韩肃,“是吧,韩总管?”
韩肃只是吃酒,“她一个女儿家,恐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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