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许多可以改变自己境况的方式,只要她作出一点改变,生活就能得到改善,但她仍然选择了最艰难的那一条路。
有时候连他都感到惊异和敬佩。
但此刻,他痛恨极了她的这一特点。
“那我呢?”
陈桓岳问,他双手紧紧的攥着,白皙的皮肤下,血管几乎都突出来,愤怒从心底如洪水般忽地涌上来,“我的……爱……呢?”
杨衣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偏过头道:“你有广阔的前途和未来,一段短暂的校园恋爱只是你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有更好的、更适合你的……”
“你凭什么定义我的人生?”
陈桓岳觉得全身血液冲向大脑,让他开始耳鸣,暗地里积蓄了三年的思念和不甘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作恼怒和愤恨,还有一丝无法言明的委屈,“你觉得你是在为我好?你很伟大?你作出了牺牲?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门框,试图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将脱口而出的更多指责强行压下去。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让我来解决那一切?为什么你甚至没有跟我坦白过,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离开?像人间蒸发一样?我甚至曾经怀疑你被拐卖进山里了,如果不是后来查到你回去领了毕业证……多么可笑!
一切居然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可悲的笑着说。
他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别人毫不在意的在地上碾碎,他想要立刻离开,结束这一切,然而内心深处又另生出一股不舍——以她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如果他真的放弃,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他恨自己如此犹豫不决,恨自己明知道她并不在乎他的感受,却还是无法放弃。
眼睛酸涩,又胀又热,他偏过头去,不让杨衣看到自己的双眼,他庆幸自己带着眼镜,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笑。
杨衣看着他,不自觉怔住了,一个事实击中了她:他还爱她!
整整三年,他居然没忘了她?不是因为她的超能力——和他在一起时她还没觉醒,不是因为任何附加的价值,而只是因为她本身?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一阵颤栗,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与满足充斥了她的心。
但同时她又生出一个疑问:他到底爱我什么?那时候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喜欢?是那股让人怜悯的穷酸气?是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还是那副故作冷淡实则极度自卑,以至于敏感到病态的神经质?谁会喜欢那样的人?甚至连我自己都厌恶透了当时的自己……
然而那样的她,竟然真的有一个男孩真心诚意的爱她,尊重她,这个事实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诧和讶异。
她重逢后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身上褪去了三年前的阳光和青涩,多了几分斯文成熟,还有几分久居人上的威严。
他的行为总是很克制,微笑的时候,自我介绍的时候,向别人劝酒的时候,好像他从没有过量过,干什么都很有分寸,一行一止好像都充满了深思熟虑,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话都要思考是否已在心中打好草稿。
而正因为这一系列特质,当她发现他眼镜下通红的双眼时,就愈发感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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