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一切都很不好。
她一般会晚点去食堂吃饭,那时候人流高峰期已过,她不喜欢人多的环境,另一个原因是这时候人不多,食堂阿姨打饭的手可以不那么抖。
那时候她总是很饿,对一切食物都很珍惜,她的饭粒总是配着汤汁吃的干干净净,但是同宿舍的女孩子好像比赛似的,以浪费食物为荣,以比赛谁吃的少而自豪,好像吃得多就是粗鄙的、俗气的、不入流的。
她们点一份外卖,只吃几口,然后丢掉,等饿了,就再点一份。
有一次,她看到同宿舍的韩娇点了一份烤肉拌饭,只吃了几口就准备丢进垃圾桶,她觉得浪费,就多看了几眼。
韩娇似乎察觉到她的眼神,笑着问:“杨衣,我吃饱了,还剩这么多有点浪费,你要不然帮我吃了吧!”
杨衣那时候刚打工回来,饥肠辘辘,筋疲力尽,她要交学费,要挣生活费,话费流量费,虽然学校对贫困生有补贴,但完全杯水车薪。
如果是往常,强烈的自尊心会让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但那时疲惫和饥饿已经让她无暇想太多,她谢过韩娇,接过来饭,忍着不让自己狼吞虎咽,把饭吃光了。
那时候,她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强的可怕,并且害怕亏欠任何人,因为她没有东西作为回报。
她最害怕团体活动,因为没有凑份子的钱。
吃完饭后,作为回报,她拎起自己和韩娇的热水壶去打水。
刚出宿舍门,便听到李宁馨嘻嘻笑着:“瞧她那寒酸样,吃人家剩饭还吃的津津有味,像一辈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韩娇柔声道:“别这么说,又不是人人都有好的家庭条件…”
剩下的她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头昏脑胀,浑身也像麻木了一样,连怎么走出宿舍楼都不知道。
走在半路上,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刚才还美味无比的烤肉拌饭现在却像一团大便似的令人恶心,她浑身一阵发麻,又一阵阵的虚软,她头昏眼花,几乎要耳鸣,只能放下热水壶,在花坛边上坐着缓缓神。
是的,她知道自己浑身都是穷酸气,因为穷不是从廉价的衣服牌子,平价的化妆品,月底总不够花的生活费中显现出来的,而是从是从身上的一个线头,陈旧没了弹性的内衣,总是没电的二手手机,从每一个回避的眼神、每一个瑟缩的动作、每一句露怯的话语中显露出来。
她从来不认为穷困是一种过错,但穷困却实实在在的让她远离同龄人的生活,让她和明明与这些同学同处一室,却像生活在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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