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刚才一路走来,江循一直在经受着煎骨熬皮之痛,现在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而那光球也沿着长枪贯穿的伤口,和着淅淅沥沥滴落的鲜血,融入了江循的身体。
而在光球全然融入江循身体的瞬间,那柄长枪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地推出了江循体外,当啷一声落在地面上。
儿臂般粗细的创口迅速收拢、愈合,被毒液污染的黑血一股股从他口中呕出。
在众妖震愕的视线中,江循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缩小,衣服如水一样滑落在地。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奶猫卧在被鲜血浸了个彻底的衣服上,连叫上一声的气力都没有了。
这突变叫一干妖魔都傻了眼。
他们还未来得及举起手里的刀兵,杀掉眼前的怪物,就听得从外围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惨啸声。
谁也没注意到那道身影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只见剑光飞旋,血肉与剑刃的接触点发出一阵悦耳的摩擦声,便有鲜血喷溅而出,如秋霜般的刀刃则不染半分血痕。
……玉家的束焕剑法,此代唯有玉家九公子玉邈独领风骚。
在层层的妖气包围下,玉邈看不见前方的情景,心中生焦,剑光愈发肆虐,无法收敛的剑气甚至将周侧石壁都割出了浅浅裂纹。
终于,他的视线捕捉到了前方地面上一片染血的衣襟。
他的胸口一窒,猛然涨起的怒气逼红了他的眼眶:“……秦牧!”
第44章祭祀坛(一)
把挡住视线的树妖一剑挑飞,玉邈看向了刚才露出一片衣襟的地面。
……少年修长光裸的四肢贴在地面上,不着寸缕,江循浑身上下都是被灵力切割过后的浅细伤痕,以极快的速度痊愈恢复着。
只一个愣神间,玉邈便觉肩头一痛,但削去皮肉的疼楚让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返身,璀璨如虹的剑光在他冰冷清亮的瞳仁中印下一线光芒,随即,那光芒带起了一片血花,泼到一侧的石壁上,而广乘剑身上依旧光洁如初。
要迎击的妖魔数量太多,玉邈且战且退,一路退到江循的身边,攥紧他的手腕,一弯腰便将那软弱无力的人给扛上了肩膀,顺势单手持剑,扛住了迎面而来的双斧,心念一动,广乘锋刃上的灵力激射而出,那些妖魔便定死在了原地。
甬道本就算不得宽阔,而去路又被堵死了,玉邈丝毫不犹豫,扛起江循就向深处的祭祀坛跑去。
十几步后,他肩上的人艰难地动了动,而身后的喊杀之声也乍然炸响。
不过对玉邈来说,多争取到的这十几步距离,已经够了。
钻出石隧洞,眼前豁然开朗。
祭祀坛整体是一个穹形的石室,顶部极高,距地面有数十丈之距,层层叠叠的钟乳石如冰挂一样垂坠在石室顶部,细长高低,错落有致,排布仿佛竖琴琴弦。
一条不知源头在何方的活水环抱在石室四周,而中央的祭祀坛四四方方,有十二条细窄的青玉阶梯通向祭台上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有些呛人。
从刚才起就仿若死狗的江循,终于在剧烈的颠簸中清醒了些,眼见着玉邈逃入祭祀坛,出于保命的本能,他揪住玉邈的外袍,哑声叫:“关门!
……关门!”
玉邈转身,手中广乘寒光一现,悬在洞口上方的门石便轰然陷落,玉邈向后一闪,躲开了簌簌下落的山石。
很快,石隧洞的出口就被彻底封死。
江循:“……”
……真·关门。
玉邈把江循扛到祭祀台前放下,看着身下人奶白色的皮肤,脸色稍稍涨红了些,单手解开外袍,蹲下身来,打算披在他的身上。
谁想到他的手刚刚挨着江循的皮肤,就被那人一把捏住了手腕。
那力道软绵绵的,完全是撒娇一样,而拖着自己手腕的江循,借力慢慢坐起了身子,虚搭在他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滑落下来。
玉邈刚刚调集起灵力,想试探一下江循身上有无内伤,见状不禁愣了愣:“秦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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