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是对这方面了解甚少。”
“也罢,我就来说说这瓶子的故事吧,”
我倒了两杯热茶,老伯的思绪似乎飘到很远的时空当中,“那年随着父母一起去往京城,我一个孩子,除了家中的院子从未去到过别处,看到京城如此繁华,倒是大开眼见,透着小小马车窗望着偌大的城池,自然心奇万分,什么都想去摸一摸,到了客栈,终于是下车,我忍不住拉着娘亲走在街上,忍不住要去看那些从未见过的繁华。”
老伯又是喝了口热茶,徐徐说到,“母亲和我在街上走了许久,直到完全走累了,走到一处道观,姑娘应该知道,南晋上下这些年崇拜长生的观念已经深入民间,包括我的母亲,尤其对这些格外尊重,连家中都摆了几尊长生像供奉着,京城的道观多大啊,人来人往香火不断,每个人都对那些不死不灭有种执念。”
听到此处,我只是望着老伯脸上的神情,心里却想:这些年,南晋因为这些个莫名其妙的长生毁坏了多少家庭?每个人都在为这样不切实际的愿望奔走着,有的时候人身上的欲望才是扳倒一切的根本,接着他又说着,“我记得那天拜完长生神像之后,我们俩就慢慢走向客栈,快要走到的时候,我见到,一队官兵押着我的父亲出了客栈,母亲一下捂住我快要叫喊出声的嘴,我望着她的眼里,有些泪花,那时候不明白他们来京城做什么,只知道,父亲要做一件事,不过被官兵抓走,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此处,老伯语气里透着沧桑无奈,对于家中巨变,我也是能理解的,回想起当初下山,看到秦家倒了一院子的人,连自己的阿娘倒在血泊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瞬间,他们都不在人世了。
眼框有些温热,我赶紧又倒了一杯热茶,让那些白气烘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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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回到客栈,重新开了一间房,我们母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子,我想问些什么,母亲沉默着不说话,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母亲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书塞到我的怀里,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
“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必须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以后就靠你了。”
老伯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知道喝下母亲给我的安神茶之后醒来,自己已经在马车上,父亲母亲都没有在我的身边,昨日还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从家乡出,如今是我一人回到家中,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家里没有一个人。”
“那,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父亲被抓进大牢,母亲据说到了府尹前敲响了登闻鼓,说是自己与昨日被抓的是一家人,他们也便把我母亲也送进了大牢。”
“最后只知道,他们是在菜市口被斩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手上的这个瓶子。”
“有什么原因?”
“我家其实接了京城的一笔单子,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没有制作出来,又是耽误了良辰吉时,他们又在父亲的身上搜出了巫蛊娃娃,上面还有当今圣上的八字,我父亲连连否认,说这东西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又被人诬告进去,母亲性情刚烈,不愿一人苟活,幸好,他们两人的死换来了我的生,南晋他们并未对我家彻底查抄,于是我打开了那本书,那上面记载的是几百年的香料制作方子,我处理掉了家里的一切,卖掉了房子,换来一些钱财来到陆甲镇落脚,好歹靠着祖传手艺,还能温饱。”
“那您说三代在此?”
“是也不是,这手艺确实三代传下,这里恰好也是经过了三代的老房子,所以我就跟外人说,历经三代的生意。”
我听完这段故事,他手里的瓶子是老伯家家破人亡的起因,“老伯,手上那瓶需要多少钱?”
“这个,我刚想给姑娘说清楚呢,实在抱歉,这个只能展示,不能售卖。”
“哦,抱歉老伯,我的意思是,香粉多少钱一瓶,家里有个妹妹,她好像挺喜欢这玩意儿的。”
我记得元墨在丽都的使用,桌上总是放着几瓶香粉,我想她应该是喜欢这个的。
“姑娘喜欢什么香味,在下现场给你调?”
“也行,我来挑挑。”
我跟随老伯来到里面的屋子,里面柜子展示的更多,空气中散着鲜花的香味伴随着香粉味道,我看上了一个玫瑰瓶子,“就要这个,老伯麻烦您给我包起来。”
“好。”
说罢老伯就去忙了,我拿出几两银子,老伯拿着一个精致盒子又是拿了几张油布纸,“多少钱?”
“在下跟姑娘颇有眼缘,这瓶,就送给姑娘。”
“不行,老伯您就直接说多少钱,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本来难活,这要是不付钱,我实在过意不去。”
我就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请务必收下。”
“好吧,这些够多了,还请姑娘留下一两银子就行,”
说罢,手上的瓶子已经包好,他便递给了我,“姑娘,带一束花走吧?”
“花?”
我见老伯一脸真诚实在热情,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的破陶瓶里斜插着一枝红梅,我就指着那株红梅,“就要这个。”
老伯又是夸奖:“姑娘品位真是不俗啊。”
“您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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