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凤仪宫离开,带着一队人直奔景仁宫。
景仁宫是太后的居所,太后身患疾症,自先皇死后都没有出来见过人,平日皇帝和一众妃嫔,也从来不打扰她。
太后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是跟随多年的老嬷嬷伺候,如果不是特意提起,这宫里的人都忘了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那怕她的身份是那兰国最尊贵的女人。
那兰皇帝来势汹汹,景仁宫的守卫,吓的魂飞魄散,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果然,那兰皇帝进去不过半刻钟,接着就传来太后急症发作的消息,大总管李公公特意去请的太医院院长。
太医院院长赶到时,太后已经昏迷不醒了。
不过几日的时间,太后病危的消息,便传出皇宫,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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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里,取了面具的那兰胤,带着和南书儿一样的黑巾面纱,此刻他正靠在窗前,骨节分明的玉指,缓缓敲打着窗框。
门窗微开,张弛的恰到距离,能将楼下的人和景看的清清楚楚,而楼下的人,只能看见一角门窗。
南书儿趴在另一边窗口,眼巴巴听着楼下说书先生,正声情并茂演绎着当今圣上和太后如何母慈子孝,感人肺腑。
她并不知道太后是谁,皇帝是谁,可她知道那兰胤来这里,听说书就不正常了。
他们昨天还被一拨人追杀呢,现在却是堂皇入市来听江湖说书,怎么也不对劲。
听完说书先生的长篇大论,南书儿古怪的嘀咕出声:“太后病危,皇帝病榻下伺候不是很正常?”
老娘生病,儿子伺候,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宣扬的?
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
一旁敲打的节奏微挫,南书儿看过去,见那如玉骨指屈曲收起,挺秀的身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朝里面走去。
脑海里有什么闪过,美眸眯起,她看着那兰胤斜躺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厚重的黑发倾斜而下,竟是闭目养神起来。
难道,这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
所以,太后病危,皇帝如此情真意切,才深的民心?
呸,不对啊,那兰胤连杀那么多官员,这那兰国不应该忧心忡忡,惶恐不安吗,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八卦皇帝家事?
似是想到什么,她突然再次朝那兰胤看去,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太后是你母亲吗?”
是母亲,而非母后。
每个皇子喊嫡母都是母后,而母亲却是寻常不过的称呼,代表着亲生血缘关系。
斜躺在软榻上的身姿,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洁白的衣裳斜落,而他飞扬入鬓的眉,平缓宁静,饱满的额头上是完美的发际线,乌黑浓密。
忽而,他脸上的黑巾浮动,声音低沉缓慢倾泄而出:“是,母后亦是生母。”
这就难怪了。
南书儿恍然大悟,顿了顿身形,起身朝他走去,在他身旁坐下。
脑海里思绪万千,她整理了思路,却还是一知半解,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所以,这说书先生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简直是有大问题。
不对,她又抬起头来,眉头细细蹙起:“你知道太后病危的事情?”
不然怎么会突然撤了面具,还跟她讨要黑巾面纱,冒着危险来茶楼听说书,而这说书说的偏偏还是太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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