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次殷谨不在的时候就能发生很多事,像一个小成本的只靠旁白念事件的电影一样,主角一消失就有事情被旁白念出来。
殷谨回家的时候樊惠红正在收拾客厅,见殷谨回来,她简单的对殷谨说:“今年我们不走那么多亲戚了,家里也不待客人,有人问你爸去哪儿了,你就说不知道。”
殷谨愣愣地点了点头,打了盆水帮母亲一起擦桌椅门窗准备过年,让母亲回去歇着别沾冷水了。
樊惠红扶着腰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早上他们又堵门来要账,你爸刚巧去邻居家了,我跟要账的人说你爸跑了,家里没什么可搬的,也没钱,他们闹了一阵就走了。
后来你爸回来收拾东西说去湖南老朋友那里找事做,只要你爸不在,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樊惠红说话时眼睛死死的看着桌角,如同石像一般。
殷谨点点头,手里继续干着活。
该庆幸家里的冰箱洗衣机都是年头太多的东西,抵债人家也不要,所以没被搬走。
殷谨去厨房看了看,罐子里还有几块钱,米还有一点,菜只有干巴巴的几颗蔬菜。
殷谨拿了自己的钱出去买菜卖肉,过年就算不待客人也不能一点肉都没有。
今天过年樊惠红身体不好,全部事情都由殷谨来操持,买菜洗做,预备年菜甚至炸年糕都是她,毕竟心智已经是个大人了,学着做也有模有样,她不想家里太凄凉,起码看得过去人就不容易抑郁。
每个来探望樊惠红的人都夸奖殷谨能干懂事,安慰樊惠红,丈夫不行也不用失望,儿女才是最后的指望。
临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殷谨提着一条鱼回到家,见多年不见的小舅舅坐在自家客厅,他身边还有一个看着八九岁的小姑娘。
舅舅见了殷谨直夸殷谨长得漂亮,像母亲,殷谨也舅舅打招呼。
殷谨有三个舅舅,最小的就是眼前这个,瘦高身材留着两撇刮不净的小胡子。
他身边的小女孩眉眼清秀,只是脸色蜡黄,头发看起来毛毛躁躁,转脸时右脸上一道长长的疤触目惊心。
殷谨隐约记得这小姑娘叫音音,是舅舅和前妻的女儿,舅舅是二婚,如今又娶了一个妻子而且新妻子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樊惠红让殷谨中午多做点菜,舅舅只说不吃了,他晚上就赶火车走,待会儿还得回去收拾行李。
殷谨在厨房摘菜,耳朵听进去一些,原来年过不下去的不止他们家,殷谨的小舅舅说是做生意全赔了,连年都过不去了,已经联系了熟人,夫妻俩准备趁年前外出打工去,省了见亲友的尴尬,儿子正到上幼儿园的年龄,所以带走去那边上学,女儿在这边入了小学,所以就留在这边。
只是家中没有老人代为看着,新妻子的娘家怕是不想照看这个打不着关系的外孙女,殷谨大舅家条件好一点,但有两个皮天皮地的男孩子怕是音音去了会受欺负,所以小舅舅想到了姐姐家。
当然,他也知道姐姐是最没义务给他照看女儿的,毕竟人已经出嫁。
樊惠红有一点为难,她很宠爱这个幺弟,虽然知道这个弟弟自私又怕老婆,可毕竟是弟弟,只是这么个孩子留在家里也怪费神的,她没有看管的义务。
樊惠红看了看音音,小姑娘看起来倒很可怜,她正犹疑不定,殷谨端着一盘切好的脆藕出来,樊惠红便说:“殷谨,你舅舅想让音音住在咱们家,你大舅家孩子太多看不过来,你愿意让音音住你屋吗?咱们家也没别的地方了。”
殷谨看看音音,小姑娘胆怯地低着头,似乎在这里也很不自在,拉着父亲的手指头不住扯着。
殷谨记起来确实有过这回事,临近过年时舅舅来看母亲,顺便想把女儿留下,但是樊惠红也是游移不定,就顺便问殷谨,殷谨那时性子内向,不太愿意让别人住在自己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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