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指尖偏移,指向另一名手捧笔墨书册的奴仆――他正在库房中认真清点珍贵的玉器宝石,“这位一定是佩琼山庄的先祖了。
能让老祖委以库房重任的,周家先祖一定是个细致周严毫无贪念的正人君子。”
慕清晏冷冷插嘴:“那是老祖在世的时候,老祖过世后呢。
人皆道佩琼山庄富贵雅致冠绝天下,天知道周家从老祖库房中贪墨了多少财宝!”
蔡昭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想人点好的,江南本就富庶啊,佩琼山庄一代代悉心经营,有如今规模的很合理啊。”
慕清晏视线一转,指向石壁上那个昂挺胸站在大门口的奴仆,“那这个呢?广天门依山而建,雄踞一方,当地又民风彪悍,他家建造坞堡的银子哪儿来的?”
“你这人真是!”
蔡昭无奈,“看大门的能污下多少银子,一旦被老祖觉,还不立刻赶出去啊!”
慕清晏听见‘看大门’三个字,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别老是愤愤不平,看这里……”
蔡昭指向老祖临终前托付给哑伯的许多卷轴箱子,“瀚海山脉层层叠叠,漫山遍野的宫殿,楼阁,池塘,院落,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这壁刻上估计只是意思意思,看瀚海山脉的气派,估计老祖把整副家底都托付给哑伯了。”
“你家先祖不得不离开九蠡山另立门户,不只是北宸六派先祖的遗志,而是当时天下豪杰容不下他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祖早就料到你家先祖固执骄傲,誓死不肯转圜主张,未免自己死后你家先祖无处可去,这才安排了退路给哑伯的吧。”
女孩的笑意宁静温和,慕清晏被怨恨灼烧的心口仿佛淋了一盆清泉,尤其是听见‘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时,神情终于缓和下来。
他摸摸女孩的头,秀目温柔,“我刚才脾气不好,说话冲人,你别生我的气。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女孩问。
“父亲受了一辈子的委屈,所以我特别见不得慕家又有人受委屈。”
青年神情怅然,侧脸清冷俊美,波光沉郁。
如同以往许多次一般,两人吵开了说开了,又是言笑晏晏,接着去看石壁――
“这个看守丹炉的一定是太初观先祖,我家祖谱上说,早些年太初观最出名的本事是炼制丹药,后来几次在六派大比中落了下风,转而全心修武了。”
“正在刷洗马匹的那个大脑门估计就是驷骐门先祖了。
杨家先祖读书不错,驷骐门比车马仪仗门听起来高明多了。”
“你真刻薄!”
小姑娘不住轻笑,宛如春风中轻颤的桃花,“啊,青阙宗的先祖应该是这个一直服侍在老祖左右的僮儿了。”
慕清晏眸色微沉,“嗯,跟老祖时日最久,也最亲近。
耳濡目染,估计学到的本事也最多,难怪最后能留在九蠡山,承袭暮微宫了。”
一番猜测之后,蔡昭忽然眼睛一亮:“祖谱上说,北宸老祖之死也有魔教祖师的过错,是以两边势成水火。
等出去后,我就把石壁上的故事说出去,兴许……”
“兴许什么兴许。”
慕清晏揉揉女孩的额,眼神既怜悯又淡漠,“你以为两边累代厮杀,只是因为两百年前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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