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忽然寂静。
段九修师徒震惊到难以形容,半晌没有动静,由着周致钦在地上嚎啕痛呼――一道深极见骨的狰狞血痕从他左肩贯至下腹,持剑的右手齐腕而断。
其实从蔡昭飞离自己面前,周致钦就知道不对了,他也算北宸六派中响当当的高手,向前虚拍一掌,硬是在半空中腾挪转身,举剑抵挡。
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寻常兵器。
“艳,艳阳刀?!”
周致钦一手紧紧捂着破开的肚腹,强忍剧痛坐起,定定的看向蔡昭手中那轮绚烂无比的人间利器,“你,你是蔡昭?!”
“自幼时一别,许久未向周叔父问安了。”
蔡昭语调缓慢,“周叔父近来可好?”
周致钦满脸悲怆:“你这孩子难道疯了么,为何要向我出手?!”
蔡昭面露微笑,“别装了,我姑姑和父亲在佩琼山庄长大,闭着眼睛都能认出周家的剑法来。
我虽背上没长眼睛,但在跃开的那一瞬,清清楚楚的看见周叔父手中之剑摆出的正是‘月下小酌’的起剑势。”
“彼时你我离他们师徒还有半个屋子的距离,‘月下小酌’却贴身搏杀的招数,周叔父,你当时想杀的是谁啊?”
周致钦冷汗涔涔:“不,不是。
是他们说你是魔教中人,害死了蓝田玉与金保辉,所以我才,才……”
“周叔父别逗了好么。”
蔡昭冷漠道,“我是不是魔教中人还两说,胡天围却是板上钉钉的魔教长老徒,手上更是血债累累,你与他都能一屋烤火分酒而饮,反而对我痛下杀手,你欺谁是傻子呢。”
周致钦无话可说,求助的目光投向屋角。
谁知他刚动弹了一下,蔡昭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段长老与令徒最好一步也别动。”
段九修师徒果然正要上前,猛的瞧见蔡昭左手握着个杏黄色小玉瓶,而她离火炉近有半步距离,伸手就能将玉瓶丢入火种。
他们立刻止步。
“想来金保辉都跟你们说了这瓶子里头是什么。”
蔡昭将玉瓶亮给他们看。
师徒俩凝目而望,果然是金保辉描述的那个三四寸长的杏黄色小玉瓶,瓶口还有一圈陈旧的铜线。
胡天围却道:“谁知道瓶子里有没有涎液,少装神弄鬼的!”
蔡昭眉间一蹙,“你们不信?不要紧,我洒一点儿出来给你们闻闻好了。”
说着左手拇指一顶,就要顶开瓶口玉塞。
“不用不用!”
胡天围立刻大喊――才那么个小瓶子,里头装的涎液必然不多,肯定得先紧着师父,只有多出来的才能轮到自己,他当然不愿浪费半分。
“麻烦段长老与令高足站远些,最好贴墙而站。”
蔡昭笑吟吟的。
段九修哼一声,“别狐假虎威,我们杀了你,一样能拿到这瓶子。”
蔡昭沉下脸:“雪鳞龙兽的涎液逢寒不凝,遇热即化。
段长老觉得是我将涎液泼进火堆快,还是你们师父扑过来快?是你们师徒制住我快,还是我自断心脉快?”
女孩刚才杀伤周致钦那一下虽是有意算计无意,然而出手之准,力之狠,均是上上之选。
师徒俩心中清楚,哪怕二对一,他们也无法三两下就制住女孩。
“小姑娘花容月貌,舍得就这么死了?”
胡天围强行调笑。
蔡昭淡淡道,“我叔祖父蔡长风当年与天璇长老同归于尽,毫无所惧,我姑姑蔡平殊为杀聂恒城,不惜施展天魔解体大法自残,以命抵命――贤师徒以为我舍不舍得自己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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