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短促的冷笑一声,随手从一旁小树上折下一支细长树枝,右手负背在后,左手挥枝而出,那高瘦青年一看,也连忙挺剑而上。
树枝柔软,剑刃锋利,然而两人交手后,众人却见青莹莹的剑光被灰扑扑的枝影压的挥洒艰难。
寻常一根树枝在常宁手中,既柔韧如绕骨皮鞭,又犀利如蝉翼薄刃,枝影飘曼,疏淡无痕,正是常昊生的成名绝技‘柳絮剑法’。
不过短短七八招,那高瘦青年的脸上臂上胸前已然数度被树枝打中,或留下血痕或衣裳破裂。
常宁不耐烦继续纠缠,右手疾张,抓住高瘦青年的胸口向远处轻轻一丢,那青年闷声摔在地上。
常宁轻挥树枝于身前,冷声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当初你既不曾为弱者出头,如今也别他|妈|的来唱高调!
给我滚!”
……
外面闹的一塌糊涂,侧院一间雅致屋舍内却恍若未闻。
“师伯,你不去管管么?”
樊兴家焦急的擦汗。
长椅上的老者自顾自的沏茶,语气安稳:“你外门的师叔伯又不止我一个,你怎么单来寻我的麻烦。
对了,大楼自己怎么不过来?”
“大师兄跟着师傅下山未归,只有我来了。”
老者道:“你也不该来。”
“师伯?”
樊兴家惊异。
这老者便是统管外门弟子的李文训师伯了。
他闻着细长杯中的茶香,露出惬意的神情:“兴家啊,你是我荐入内门的,离开外门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只跟着你雷师伯便是,旁的少管闲事。”
“我我……”
樊兴家为难。
“当然,我也知道你为难。
你素爱热闹,爱与人结交,这都不是坏事,不过……”
李文训十分耐心,“还是要学着装聋作哑。”
樊兴家沉默了片刻:“那,现在外头咱们不管?”
“怎么管?!”
李师伯重重放下闻香杯,不悦道,“这件事从何开始的?从咱们宗主的爱女多年来在宗门内颐指气使开始,从宗主夫人一味偏私开始!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内门自己还理不清楚,我们外门又能如何?!”
顿了顿,他道,“这件事你别管了,以后凡此等事你都当做不知道。”
樊兴家垂下脑袋,手足无措。
李师伯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教导:“我的授业恩师乃昔日青峰三老之一的王定川,如今师兄弟们七零八落,只我幸得逍遥,今日我教你一句――”
“兴家啊,你个好孩子,别想着讨所有人的喜欢。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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